她的挑衅很直接。
“好。”
他只说了简短的一个字。
接着笑深了些,俯身吻住她的唇,掌心绕过她的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用力带了几分,黑眸仍然微垂看她。
庄庄静檀为了呼吸微微张嘴,他抬手捏她下颌,漫不经心地调整角度,缠吻变得凶又激烈,空气也变得混乱起来。
两人像兽类。
谁都不肯在缠斗中落了下风,斯珩不闭眼,她也不闭;吻深入后她忽地咬住他舌尖,斯珩也不讶异,根本不在乎那点痛感,只是揉了揉她头,笑一笑,声音比平时低哑:“帮我。”
金属皮掉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微。斯珩捉住她的手腕。
…
空气烫得很轻地一跳,庄静檀眉心也一跳,
确实还行。
庄静檀心里非常不情愿的承认。
她犹豫了一秒,最后伸手。
斯珩很微妙地僵住。
并不是因为快意——
他不是完全冷淡。只是受过往制约,洁癖到了极端的地步。说到底就是那回事,自己的时候有过,但过后也不会眷恋。
不是没有酒醒了,有人“礼貌”
把人送过来的经历,斯珩酒后头疼,下意识把人掀翻下去,出房间就中断了与安排者之间的所有合作。过后再没人敢拿这个讨好或给他下绊子了。
尽管感觉循路而上,他依然控制得极好,停止深吻,垂眸望着着庄静檀,不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没有讨好,没有崩溃,没有厌恶。
她的情绪平和,甚至到有一丝老僧入定的耐心和放空。
对上斯珩眼神,她还微歪了下头,有点审谨慎的疑惑——
显然斯珩阴沉下来的脸是不满意,还是非常不满意,看起来要掀她摊子了。
不会是想要听她的动静吧?
庄静檀沉默了一下。
“……”
庄静檀毕竟是个负责的人,她提出建议。
“想听声吗?那个有点难,要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酝酿一下——”
斯珩撤出,左手合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压到庄静檀头顶。
“我不想听声音,”
斯珩的声音很平静。说话时,动作没停。
鉴于他不爱惜衣物的前科,她还是下意识地抓了下他手臂,眉头微皱:“……我自己来。”
斯珩:……
很细腻灵活的前摇。
庄静檀身体迅绷成一条直线,倒抽了口冷气,右手抓住斯珩小臂,指甲下意识抓进去。
斯珩的手生得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很规整,完全不会刮伤她。
还是一看就很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庄静檀分心了一瞬,想起她提前一年的准备中,有保护手这项。护手霜、手膜来回很多遍,为了更靠近庄静音的状态,即使她们已经多年未见。
但没人知道,她其实是见过庄静音的。
二十一岁时。
不过没有见到。那天庄家一家人开车出行,后来又在奢华的酒店喷泉门口等了许久,截停住了一辆车,夫妇俩下车去迎上了那人,庄静音安静地坐在车里,手轻搭在车窗上,有些懵懂地望出去,撞上一个男人的眼睛,像受惊吓的小兔子又缩了回去。
路灯的光晕,降下的雪,触目所及尽白。
还挺像电影。
庄静檀在那条路的倒数第四个路灯后,抽着烟望着那一幕,完全的旁观者视角。
她看得津津有味,在沈珧嘴里高高在上、冷血决绝的生父,姿态像狗一样,讨好的眼神在中间人和那个男人之间转来转去。
人间是等级森严的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