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对自己女儿知之甚详的样子。
鲽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盅,她甜甜,“表哥,我给你熬补品了。”
信陵君叹息道:“倒是未见你对父亲如此的体贴。我这做父亲的,也是心酸无奈。”
鲽玉嗔道:“爹爹就会欺负我,我明明昨天还给你熬了东西,你现在就要这样说,表哥还以为我怎么回事儿呢!哪有这样欺负自己闺女的。”
鲽玉将小盅放在梅九面前,清脆道:“表哥尝尝我的手艺。”
梅九微笑:“好!”
鲽玉眼带期盼的看着梅九,梅九言道:“味道真是不错的。我觉得甚好,表妹心灵手巧,如若谁人娶了表妹,那真是天大的福分。”
鲽玉笑眯眯道:“那表哥最能有福气。就是看表哥愿不愿意。”
梅九噎了一下,随即继续喝粥,喝完,就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她。梅九一阵晃神,不知怎地,他竟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楚和铃。
许久,许久了,自从他变成了赵恒玉,就很少想起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所有的人仿佛都随风而去。
他沉默一下,言道:“如若我娶了你,就不是你的福气了。”
他面色突然就有了几分的扭曲,他沉默许久,再次言道:“我不能娶你,往后,你不需要对我这样好。”
梅九这样直白,倒是让信陵君吃惊,不过他竟是也觉得,如此未必不好,能够让鲽玉想明白,总归是好的。恒之固然千好万好,但是如若不愿意,也是不行,这样让鲽玉死心,也能早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只是鲽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继续笑眯眯,只淡淡的“哦”
了一声,之后言道:“你是我表哥呀,就算是你不想娶我,我对你好也是应该的,怎么叫一家人呢!”
梅九笑了起来,他含笑道:“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吗?”
鲽玉点头:“我自然是要对你好的,你不要有这么多负担,我没关系的。”
她认认真真的样子,十分的豁达。
梅九看着鲽玉,有些恍惚,虽然鲽玉与楚和铃不是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鲽玉,他都有种楚和铃的感觉,两人没有相似的容貌,没有相同的脾气,但是梅九就是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楚和铃,也许……只是那种耀眼的感觉?
楚和铃的耀眼与鲽玉的耀眼不同,但是对于这样内心寒冷的人来说,她们却是相似的,他曾经汲汲想要得到的温暖与阳光。只是,他不能害了鲽玉。
“鲽玉呀,我是一个白眼狼,对我好的人,通常都会被我害了。”
鲽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嗔道:“白眼狼,你还傻狍子呢!有什么害不害的,我自己也不是小姑娘了,知道自己做什么。爹爹,你说对吧?”
信陵君知晓这个女儿看着温柔,实际上是有自己主意的,想了想,言道:“恩,对,鲽玉有自己的主意。我并不担心。”
信陵君突然又觉得,也许,恒玉未必就不喜欢鲽玉,他们都不担心鲽玉,觉得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子。算起来,最担心鲽玉的,竟是恒玉。恒玉口口声声自己不能娶鲽玉,但是最关心鲽玉的,却又是他。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笑了出来,也许……一切真的要看缘分的吧?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信陵君道:“进来吧。”
小厮禀道:“主公,南诏使臣木易木大人求见。”
南诏使臣昨晚到来,竟是不想,今日便是来拜见信陵君,西楚的官位与北齐截然不同,除却皇帝,便是信陵君,相当于丞相一样的存在。木易此举,也算是正常。
信陵君颔,言道:“请木大人进来。”
如今木易在南诏已经风头无二,他能亲自来,可见南诏的重视,南诏如此重视,西楚自然也不会亏待。
而且,现在几乎几国都是心照不宣,木易是皇帝的私生子,将来如何,倒是也不好说的。大抵正是因此,木易这一路遭受了几次暗杀,而下手的人很明显不会是西楚和北齐,相较于这两国,南诏的几个王爷下手才是最有可能。
木易来到信陵君府,跟着小厮来到主屋,甫一进门,就见屋内除却信陵君,还有一名青年男子与少女。
只是很快的,他便是反应过来,这人便是信陵君的外甥,西楚赵氏的贵公子赵恒玉。而他这次到来,也正是为了此人。
虽然与赵恒玉从不曾相识,但是他看到赵恒玉的行为,他这些年处事的轨迹,竟是觉得似曾相识,那股子浓浓的熟悉感让他每日每夜都不能安睡。
“南诏木易见过信陵君,想来这位便是赵公子。”
他作揖道。
信陵君微笑道:“木大人快请坐。我与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外甥赵恒玉,另外这位是小女。”
鲽玉冷淡微笑,之后便是叮嘱梅九,“表哥给这喝完,我昨晚便是熬上了,等你吃完,我吩咐丫鬟来收拾。”
言罢,转身微微一福离开。
梅九看着木易,缓缓道:“木大人,久仰大名。”
木易盯着赵恒玉,随即也淡笑:“听闻西楚赵公子惊艳之才,今日所见,果然不虚。”
梅九微微垂了一下眼睑,随即含笑:“您还真是火眼金睛,只这么一见就能看出。如此恭维之言,赵某受之有愧。”
木易哈哈大笑:“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
木易倒是也不为什么的样子,只是纯粹单纯的拜访,整个人十分的谦和,三人一同叙话,竟是觉得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梅九知晓木易是有怀疑的,他们相处的这样久,他对自己太过了解,如若不然,木易不会亲自来南诏,但是他并不想多言其他,若是让木易知道太多,总归不妥当。他不希望木易仍是牵扯旧日的生活,为此伤心。
木易言道:“我听闻赵公子身体一般,我身边有一家臣,医术了得,不如让他为你好好的诊断一番。”
梅九还未等回答,信陵君便是言道:“那可要多谢木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