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仍淡淡道:“谁不知道褚先生和长孙家闹掰了,春花老板还报了官。”
斜睨一眼来者,“这位先生知道内情?”
严衍神情微动。石渠遇上褚先生到寻记当铺典当,自然是想跟踪上去看个究竟的。他或为寻衅报复,或为质问,总不会有什么好念头。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或许真出了什么事。
于是也不管亟待探听八卦的朝奉,转身便出了门。
沿路打听了褚先生的住址,一路便来到了城隍庙附近的褚家宅院。出乎严衍的预料,褚家门前围满了人,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一个便是穿着红色捕快官服的闻桑,正在和宅院对门馄饨摊的摊主说话。
闻桑本来一派威严地向摊主取证,见严衍过来,脸上绷不住的一慌。
“大……少……严叔,您怎么来了?”
严衍被他这个称呼闪了一闪,倒也没有表示反感。
“出了什么事?”
闻桑凑近些,低声道:“死了人。”
严衍到之前,长孙石渠已被衙役押送至府衙狱中暂押,闻桑也已询问了好几个证人。
苦主褚先生称自己午后便出门,到黄昏才到家,一进门便现褚大娘子倒在厅中,头上被砸开了个口子,血流满地。他吓得连忙出门报官,在门口撞上了石渠,当下便怀疑是长孙家记恨此前他们夫妇讹诈偷盗之事,下了毒手。
褚大娘子大约是半个月前从乡下老家前来探望褚先生的,此前褚先生在汴陵都是一人居住。近来褚家两老均已过世,儿女也已成家,褚大娘子在乡下的责任已了,便进城来投奔长久没有一起生活的丈夫。
这处宅院是褚先生半年前购置的。长孙家给的年俸和分红都甚是可观,买下这宅院还算合理,只是一人独居,原本无须这样大的宅院,况且他也没有雇佣仆妇。故此外界都传言他在这宅中养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邻居们也都是传闻,一一盘问过后,却没有一个见过那小娘子。
仵作验了褚大娘子的尸身,人死了应有一个时辰左右,应是在午后申时前后被害。而照褚先生的说法,那时辰他根本不在家。
门口馄饨摊的老板也可为他作证,说褚先生是刚过午膳时分就匆匆出门了,到黄昏时才回来。
严衍想了想,便道长孙石渠在申时前后应当还在福喜客栈等他,所以也无犯案可能。只要将福喜客栈的小二唤来询问便可查证。
闻桑道:“如此自然甚好。但褚先生言之凿凿,自己夫妇近来只得罪了长孙家,所以定是长孙家杀了他娘子。即使不是亲自动手,也是买凶杀人。他死咬着长孙家不放,知府大人也只好将长孙石渠暂时收监,明日再行审问。”
“还有一事……”
“什么?”
闻桑犹疑不定:“长孙石渠口口声声说,褚宅中还有一女子,穿绛紫色衣裙。但我们将褚宅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并未看到还有别人。街坊四邻也都询问过,从未见过褚家有其他女子。”
严衍神情一凝:“你是说,这可能是‘老五’犯案?”
闻桑苦笑:“那也未必,这位长孙大少爷一向是个脑子不大清楚的。前几年他还曾大闹过青楼,说是自己一位相熟的姑娘被老鸨害死了,结果人家姑娘还活生生地在呢。可见他的话,做不得数。”
严衍点点头:“你且仔细些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