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冷哼一声,一副又要上前揍他的样子。
春花见他比自家侄儿长孙衡大不了多少,心中立刻软得如糖稀一般,连忙过去将他抱起来。
“小娃娃,你也是被妖怪吞进来的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小娃娃更是嚎啕大哭,将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身。
严衍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看不出,他就是海龙卵所化吗?”
那一堆海龙卵中,果然有一个失了原本莹绿的光泽,像一个透明的气泡。
春花一怔,对上怀里娃娃纯真无邪的眼睛,猛一哆嗦,险些将他扔掉。
“你也是妖怪?”
小海龙委委屈屈地:“我替你们咬坏人,你们还打我!”
“你方才冲我们扑过来,也是咬坏人?”
严衍挑眉。
“海龙精雄性怀子,三十年生子。你莫要被这小妖幻化的孩童模样骗了,说不定他年纪比你还大。”
小海龙怨念地瞪他一眼,将头埋在春花怀里。
春花轻拍他屁股:“我们和方才那两个人不一样,我们不是坏人。”
小海龙的眼珠子滴溜溜在眼眶里转了一转:“你可能是好人,他”
胖嘟嘟的手指指向严衍,“这么凶,一定不是好人。”
“”
春花尴尬一笑,向严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介意,又道:“小朋友,你告诉我,该怎么出去好不好?”
“这是我爹爹的肚子。我爹爹找到我娘,就会把我生出来,到时你们就能一起出去啦!”
春花还不是很能接受这种设定,咳了咳,才问:“那怎么能找到你娘呢?”
“软霞楼的樊霜姑娘,就是他娘。”
严衍盯着她,试图察觉一丝破绽。
“春花老板和樊霜姑娘交好,难道不知道,她也是个海龙精么?”
鸳鸯湖上出了怪事,靠湖边的码头自然全都关闭。软霞楼的老鸨会做生意,开了个后门迎客,楼中依然是宾客满堂,老鸨子在堂中迎来送往,时不时与熟客寒暄两句。
打听得最多的,便是刚刚生那件怪事了。
“您听说了么?长孙家那位春花老板被水怪给吞了!”
“可不是么!知府大人命人在鸳鸯湖上打捞了三个时辰,便是个螃蟹也该捞干净了。鸳鸯湖沿汴陵江连通入海,那水怪说不定已经顺流向东,逃入大海了。”
“这事儿也真邪门儿,吴王世子亲自去请澄心观的霍善道尊出山除妖了呢!”
“这么说,长孙家可就全乱套了!”
“听说,还都瞒着长孙老太爷呢。家里的各个铺子都有可靠的掌柜管着,暂时还没出什么乱子,只是那位长孙大少爷,从岸上离开,竟然径直又到勾栏里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