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凌挣扎了一下,没能下来,她抬头时,恰好跌入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眸色黝黑,眸底满是担忧和关切,郑菲凌也确实腿脚软,这一刻,只觉得他的怀抱,令人很安心,犹如小时候,她在寺庙迷路,被他寻到,再被他背回去时一样。
在郑菲凌心中,他跟亲哥哥没什么区别,她没再挣扎。
他直接抱着她,进了康儿的住处,进入室内后,他才将她放下来。
郑菲凌冻得僵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过来,她跑出来时,没有穿鞋,脚底板被石子硌破了皮,脚丫落地时,虽然很疼,她还是赶忙跑到床边查看了一下康儿的情况。
进入房间后,6锦泽就闻到一股怪味,他先过去看了看康儿,小家伙睡得很沉,见他呼吸、脉搏的跳动皆正常,才松口气。
他伸手走到了窗前,果然在窗纸上瞧见一个小洞,还有一些迷香落下的痕迹,他伸手推开了窗户,让室内通了下风,这才道“他们中了嗜睡的迷香,没有大碍。”
郑菲凌将康儿抱到了怀里,身上的冷汗这才一点点散去,“今日多亏了表哥。”
少年惨叫时,附近巡逻的护卫,也听到了动静,他们赶忙跑了过来,因隔着一段距离,待他们跑来时,就瞧见地上躺着一个少年,护卫们惊得身上出了一身汗。
6锦泽这个时候,自然不便出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哪怕事出有因,他也不好现身。
郑菲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清楚他是有意避嫌,才站到了屏风后,她将康儿放下后,就走到了窗户旁,吩咐道“你们将他绑起来,先带下去。”
护卫正想进来查看她们的情况,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稍定,一个个皆跪了下来,“是奴才护卫不利,让主子受惊了。”
府邸面积大,饶是有十个护卫,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主要是他们也不便进入后院,只能在院墙外守着。
大过年的,郑菲凌并未重罚,只道“每人扣三个月的俸禄。”
护卫们感激地磕了个头。
郑菲凌说完,又让他们将婇月扶起来,放到了榻上,顺便让他们查看了一下婇月的情况,见她的身体没有大碍,郑菲凌才放心。
今晚是婇月守夜,她和婇月之所以没种迷香,是因为恰好婇月如厕去了,她归来时,正好碰见这少年打算往室内吹迷香。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可惜下一刻就被少年捂住嘴,打晕了过去。
若非她叫出了声,郑菲凌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依旧心有余悸,吩咐道“留两个人守在院落门口,其他人下去吧,待少年醒了就审问一下这少年,务必捆好他,别让他逃走。”
护卫们颔,这才带着这少年退下。
护卫们离开后,郑菲凌才道“今日辛苦表哥了,夜已深,表哥先回去休息吧。”
6锦泽却不放心,他并未离开,而是扫了一眼她的脚丫,地上隐约有血痕,可见她脚上有伤。
郑菲凌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脚丫,她脸上不由有些热,白嫩的脚拇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他低声道“你先坐下。”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瞧见他离开后,郑菲凌松口气,康儿的住处也有她的衣物,她寻了一件外衣,穿在了身上,这儿并没有她的鞋袜,她便找了一双婇娜的,穿了上去。
片刻后,果真瞧见他又回来了,这次手里还拿着药膏,他扫了一眼她的鞋袜,低声道“脚底的伤要尽快处理一下。”
郑菲凌道“谢谢表哥,我等会儿处理。”
他再是她表哥,也不好帮她上药,6锦泽将药递给了她,两人的指尖触碰在一起时,见他怔了一下,郑菲凌才有些不自在,她匆匆收回了手。
6锦泽并未离开,他稳了稳心神,才道“这少年你认识吗”
郑菲凌点头又摇头,她心中有些猜测,又怕猜错,道“等他醒来再让护卫审审吧,明日一早再报官。”
6锦泽颔,“你先处理伤口,早些歇息。”
他说完,还不忘给她打了盆温水,郑菲凌瞧见温水时,怔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他是想让她洗一下脚。
她长这么大,除了丫鬟,根本没人给她打过洗脚水,连她的母亲也不曾做过这些,郑菲凌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颗心犹如泡在了温泉内,暖得厉害。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谢谢表哥。”
只觉得他一如既往的细心。
6锦泽摇头,随即才转身走出去,郑菲凌小心洗了洗脚,又涂了一下药,她没有离开康儿,而是躺在了他身侧,亲了亲他的小脸。
她迟迟没有睡着,今晚的事,令她有些后怕,她自然睡不着,很怕再次睡着后,又出事,她又躺了一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迟,她有些想更衣,净房在隔壁,她绕过屏风,走出来时,才瞧见表哥的身影,他合着双眸,高大颀长的身躯,懒洋洋靠在门上,并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