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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有啥配不配得上的?山君妹子人到是不错,就是生错了方,在章家湾那乡下,能上街来,她到是求之不得呢。”
媒人见山君兄妹俩不说话,就接了话。可这话里话外却把街上人捧了一把,又把乡下人损了一把。
山君和山火听在耳里,有些不爽。正待反驳,覃家老伯老先开了腔。
“哦,妹子,可别这么说,这街上人也好,乡下人也好,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要两只手求生活,劳动求生存的不是。这事儿吧,还是得尊重人家山君妹子的意见才是。”
覃家老伯的话很在理,也化解了山君和山火心中的不爽。
“山君妹子,对于你,我听介绍人说过,很优秀,也很能干。我也托人打听过,你也是个心气儿很高的人。我家呢,虽然在街上坐,但家境也就那样,你也看了。劳动为生,你嫁过来,可能我家也没那能力给你想向中的城里人的好生活,还得你们自己努力才行。所以,你要想好,不能为这街上人一肥遮百丑。街上人也有街上人的难堪不是。”
覃老伯这话到是说出了人生的真谛。
山君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也很认同覃老伯的说法。只是他心里还没拿定主意,还在犹豫。
“我家呢,房子是有,面坊也不错。就是吧,我这儿子,打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又得了一场肺病,一直身体就弱。加之,他妈在世的时候又溺爱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爱打牌的习惯,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没结婚。但他人品不坏,只是缺乏管教。这些你都得考虑好。”
覃老伯又把自己的这儿子的不是说了出来。
“爸,你说什么呢。”
覃四娃一听老爸揭自己的短,心里着急。
“覃家老伯,你不待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吧。”
媒人一听,此事要,也急了。
“妹子,我这可都说的是实话。四娃有病,身体弱,爱赌钱,这是事实,这些不能瞒着山君妹子。把话挑明了,由山君妹子自己决定,我们不能哄骗人家不是?”
覃老伯到是个开明而实诚的人。
“啊,赌钱?”
山君一惊。
要知道,对于赌博的人,社会上一律是不待见的,是大家公认的不学好,公认的坏人。
“我就是赌个小耍,我以后改了,不赌了。”
覃四娃对山君到是很如意,虽说这么大岁数没结婚,有他老爸说的因素,也与这覃四娃心中对女人要求高的原因。这次他到是很中意山君,所以怕老爸的话把山君吓跑了。
“改,你吃屎的狗,说了好多次改了?改了吗?”
覃老伯也实事求是的说着覃四娃。
“我改,我真改。”
覃四娃很认真的说。
“我说,山君,这覃伯家的条件很好的,也难得找这么一个好条伯的人家。覃老四也说了,他这点小毛病,他要改。我看你还是别再挑剔了。”
媒人从各个方面进行了衡量,觉得这桩婚事还是可以的。
“能改吗?”
山君看着覃四娃问。
“能改,肯定能改。”
覃四娃信誓旦旦。
“我,我相信你,我同意嫁你。”
山君想了很久表态。
媒人说的没错,这覃家的条件确实不错。再者,自己不就是一心想跳农门吗,嫁这街上,走嫁人出农门这条路,也是目前自己能冲出农门的唯一一条路了,我就赌吧。
我赌我的婚姻,我赌我的爱情,我还赌他覃四娃能改掉他赌钱这毛病。
赌输了呢,我就一辈子以泪洗面,过悲苦日子;赌赢了呢,我一辈子,不,我的儿子儿孙就都是这街上人,有城市户口,吃国家粮。
山君捋清了自己的思路,想清楚了自己内心想要什么,也看到了自己达成心中向往的目标的唯一的路就是嫁街上城市户口。
“山君,可要想好哈,这赌钱的人,改得了吗?”
山火劝道,他心里想着,这山君怎么就变了心性了呢。要晓得妹妹可是见不得赌博这些恶习的。
“哥,你别劝我了,我也这么大了,我以后的路,也得我自己走,不能再让哥嫂为我操心了。我主意已定,就这样吧。”
山君两眼空茫的看着空,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一个赌字,赌其爱情,赌其一生。
傍晚,山椿和妈妈、哥哥从里回来,放下锄头,挑了水桶去水井里挑水。
水井就在山椿家的院坝下面,一口很好的古井,井口用一块方形的石板中间挖了一个圆口,沿圆口的四周留有一道埂,用来挡住四周的污泥浊水不得进入井口。井口下两米是用石头衬砌成圆形,比井口稍大,再下面一直到井底是用大石板衬砌的方形,比八仙桌宽大。一年四季井水始终在同一位置,不冒出井口,也不迭落井底。水温冬暖夏凉,甘甜清爽。平时供本生产队的人饮用,大干年晨,周边几个生产队的饮用水也能全部解决。
“二娃,挑水呀。”
刚从水井里扯上一桶水,在大队里当支部书记的二爷就来到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