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医院,骆琛感受着手上轻飘飘的重量,眉头蹙起,黑眸里闪过几不可察的痛意。
刚刚上车,宋薇的主治医生追出来阻拦:“骆先生,不可以!”
居然有人敢拦他,骆琛几乎要气笑了:“噢,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她”
实话就要脱口而出,但被骆琛怀里那双仓皇祈求的眼睛看着,医生强压下满腔愤怒,没好气道,“她还怀着孩子,胎不稳,不能离开医院!”
“是吗?”
骆琛凉凉的目光落在医生胸牌上,嗤笑道,“没想到一个肿瘤科的医生,还能看出孕妇的胎稳不稳。”
他看了司机一眼,车子即刻发动,医生开始猛拍车门:“骆先生!骆先生!您不能这样对待病人”
“开快点。”
骆琛充耳不闻。
“是!”
车子一骑绝尘,宋薇捏紧了手指,心如刀割。
“她会死的啊!”
医生带着怜悯怒吼出的这一句,被汽车轰鸣的尾音覆盖,几不可闻。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鳞次栉比的高楼逐渐变成破败小屋、污水横流。
宋薇被扔在泥泞里,她迷茫的看着四周,这应该是一处城中村,南城最凄苦的地方,只有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会在这落脚。
头顶传来男人冷漠的话语:“你就好好在这享受一下,比我们当初落魄时更贫穷的日子吧。”
宋薇还没来得及看清骆琛的面容,他就走了,任汽车溅起的黑水洒了她一身。
空气里的恶臭令她有想要呕吐的渴望,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让周遭衣衫褴褛的人对宋薇指指点点,又不敢靠近,仿佛她是什么不详的征兆。
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宋薇拖着身子,慢慢寻找落脚的地方。
她找到一处只剩三面墙的小木屋,在湖边慢慢用冷水的把自己清洗干净后,躺在屋角等死。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也算清净,可宋薇被腹中饥饿一次次唤醒,竟无法入眠。
她试着四处找些吃的,每当有好心人特意过来丢剩饭,瞬间就会被乞丐们哄抢干净,宋薇被人群推搡着,永远没有抢到的可能。
等人群散去,她又拖着高烧的身体回小木屋,默默等死。
宋薇清醒的时候一天比一天少,每天傍晚,骆琛会将车停在远处,冷漠的看着乞丐抢食,谁也不知道这个豪车里的男人在想什么。
看见宋薇烧得脸色绯红,走一步喘一下,眼睛还在地下寻觅被人遗漏的食物,骆琛的特助心生不忍,试探着开口:“骆总,她快撑不住了,要不我去买点”
特助看见他冷厉的面容上覆满冰霜,分明也是不开心的,真不知道骆总在想些什么。
“她越是想要什么,我越不可能给她。”
骆琛在后座上闭上眼睛:“走吧。”
在他驶离城中村的时候,几条街道开头,宋薇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动静,只是这一次,还没回小木屋,她就重重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这是第五天,线人告诉骆琛,宋薇在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似乎再也没有醒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