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州突然想起自己親自帶兵時,在塞北那充滿大雪和風沙的軍營里,每逢冬日手下人就會滿滿當當地燉上一大鍋肉和飯,就著凜冽寒風熱烈地咽下去。
短短几秒,他突然開始胡思亂想——假如他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假如把他帶到這樣的地方,他一定很快就能吃得豐潤起來。
……
白眠雪被那雙有力的手輕輕鬆鬆抱起來時,閉上眼睛鬆了一口氣。
這件丟人事只有他,白起州,還有馬知道。
如果有人敢傳出去……
來不及多想,他就被穩穩噹噹放在了馬上,白眠雪睜開眼睛,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白起州也跟著騎了上來。
「怎麼是你的馬?」他揪著馬兒烏黑髮亮的鬃毛,大驚失色。
「瞧你那蠢樣兒,本殿下倒真有些相信你不會騎了。讓你一人一騎,若是摔了碰了,豈不是又要麻煩本殿下帶你去診治。」
白起州雙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握緊韁繩,嘴上嫌棄道,「也不知當初跟著尉遲將軍怎麼學的。」
白眠雪氣得翻了個白眼。
會騎馬了不起?!
「抓緊了。」那人突然俯身貼近他的耳朵,放低聲音道。
下一刻,長鞭破空一甩,馬兒昂嘶鳴一聲,就跑動起來。
校場空曠無物阻礙,白起州騎術了得,在馬背上也能如履平地,這匹馬又是白起州千挑萬選出來的愛馬,因此自然疾馳起來,一時間四蹄攢雪,身形宛如閃電,煞是利落好看。
聽著耳邊陣陣風聲呼嘯而過,白眠雪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嗯,害怕了?」
白起州立馬就察覺了他微小的動作,用鞭柄點了點他的肩,突然彎了彎唇,「方才你教我把你抱上來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害怕。」
白眠雪的臉色有點赧然,但還是嘴硬道:「都怪那馬不好。」
「嗯,馬不好。」分明是他強詞奪理,沒想到白起州居然沒有反駁地應了他一聲。
白眠雪有點意外,他微微偏過頭,突然瞧見白起州前胸處,貼近他的銀白色鱗甲上鏤空的雕刻,與布料上金線勾出的栩栩如生的昂瑞獸相映成,格外好看。
他看得好奇,忍不住伸出指尖,想趁那人不注意悄悄摸一摸,卻不想白起州忽然一低頭,在他耳邊道:「幹什麼呢?」
白眠雪被當場抓獲,小臉頓時有點兒發燙,他連忙縮回手,軟軟糯糯道:「沒什麼呀。」
「你喜歡?」韁繩一緊,馬兒靈巧地朝著另一邊奔去。白起州突然睨著自己的這身外袍問道。
白眠雪眨眨眼睛。
「這衣服可是前年我帶兵大破羌族時,父皇當眾賞賜給我的,你喜歡也沒用。」他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