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審訊人常用的軟鞭,一鞭抽下去就能見血。
冬竹聞言倉皇地抖了抖,卻根本不敢躲開。
「若是想起來了,可要記得叫停。」白宴歸提起右腕,陰沉昳麗的眉眼間染上了嗜血的笑意。
「三,三皇兄。」白眠雪突然出聲,抬手抓住了鞭子。
九節軟鞭寸寸鋒利,他的掌心握上去,像是被細密的鱗片颳了過去。
「怎得,捨不得我打你的奴才?」白宴歸挑了挑眉,「還是說,你想親自來?」
白眠雪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被鞭稍弄疼了手也不鬆開。
他只是突然想起冬竹笑嘻嘻地、大呼小叫著一路給他捧來食盒時的樣子。
若是真的等白宴歸這一頓打完,冬竹肯定就沒命了。
「我,我來吧……」白眠雪輕輕軟軟道,「嗯,三皇兄,我有分寸的。」
白宴歸笑著挑了挑眉,把鞭子給了他。
白眠雪拎著那沉沉的鞭子,墜得他手腕都酸。
他眨眨眼睛,正打算嚇唬嚇唬跪著的人,誰知冬竹反倒像是瘋了一樣,拼命磕著頭,
「求求五殿下,求求五殿下,賜奴才一死吧!」
白眠雪拎著長鞭,被他嚷嚷得嚇了一跳,又被他一心求死的模樣兒弄得有點兒害怕無奈,只好呵斥他道,
「冬竹,你先閉嘴。」
冬竹卻沒有停下哭喊,他人是直挺挺地跪著,眼神卻分明是心如死灰一樣了。
「既然一心求死,倒不如現下就拖出去亂棍打死罷了。」
白宴歸捻著他的玉珠,在背後陰惻惻道,他分明生得是一副好相貌,說出話來卻總能教人心驚膽戰。
白眠雪有點兒害怕冬竹再這幅模樣兒真的會被白宴歸命人給拖下去,情急之下竟抬腳踹上了冬竹的嘴。
小巧的軟靴狠狠陷進了柔軟的唇齒當中,冬竹抖了抖,瞬間就噤了聲。
「閉嘴。」白眠雪收回腳,軟軟道。
「求殿下……」冬竹迷濛地愣了愣,又想開口。
白眠雪垂下頭看他,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唇邊。
「我叫你閉嘴呀。」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冬竹愣了愣,突然狼狽至極地叩了個頭,嗚嗚地哭道:「是奴才,是奴才對不起五殿下……」
「可是奴才不敢說,她們威脅我,我還有個弟弟在看宮門……」
他一張臉上青腫交加,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你只需要告訴我,那含香粉是哪裡來的。」白眠雪看著他,輕輕道,
「你告訴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錯。」
「是,是小仟……她,她給我的,要我,要我放在您的吃食里……」
「哪個小仟?」
白眠雪歪著頭想了想,這闔宮伺候的宮人那麼多,這個人是誰,他根本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