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时不只是她,其他好几个刚入学的年轻姑娘也都多看了周斌好几眼。后来听说,这人是他们矿大有名的才子,入学第一年就在中都各大报刊发表了十好几篇文章,后来又成了姜副校长的乘龙快婿,说是矿大风云人物也不为过。
两人当下急匆匆往宣传栏而去,却发现其他人的照片都还在,唯有周斌的,被一张报纸代替。
苗秀秀一颗心不断下沉——
虽然还没有见到周斌本人,却依旧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个周斌,极有可能真就是李秀娥的丈夫周鹏。
“那现在怎么办?”
翁爱兰也有些傻眼,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可是听说,周斌和姜琴已经定下了结婚日期,就是在国庆节……”
“国庆节结婚?周鹏已经结过婚了,怎么能再结婚?”
苗秀秀也懵了,“这样,先别惊动周斌,等我给老家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李秀娥咋回事……”
等回到家,安顿好两个孩子,苗秀秀赶紧给李秀娥打了个电话,劈头就问她和周鹏的结婚证还在不在。
“结婚证?”
电话那边的李秀娥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说话都带上了哭腔,“结婚证没有了……”
当初周斌被推荐上大学的时候,回去跟她说,虽然县里给了他一个推荐名额,不过最后的审批权还得是矿大那边,他特意找人打听了,说是结过婚的人,人家一般都是一票否决……
看周鹏难受的样子,李秀娥心疼的什么似的,当即答应为了他们这个小家的未来和周鹏的前途,他们先把婚给离了,等周鹏大学毕业安顿好工作后,再复婚。
“已经离婚了?”
苗秀秀也是目瞪口呆。
那边李秀娥已经急的哭了起来:
“秀秀姐,周鹏他是不是,是不是……”
惶恐之下,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苗秀秀心里也是复杂的很——
亲眼见到那对母女过得有多苦,要说这心里不同情是假的。可问题是已经拿了离婚证的情况下,再想要牵制周鹏,无疑难度不小。
“秀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苗秀秀叹口气,还是只能实话实说,“我去矿大没有找到周鹏,只找到一个叫周斌的人……”
“没出错的话,这个周斌,就是丫丫的爸爸周鹏……”
“你的意思是,丫丫爸爸改名字了?”
李秀娥的抽泣声顿了一下,甚至还有些轻松——
如果只是改姓名的话,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念未必,苗秀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只是把名字改了,周斌现在还有了个未婚妻,是矿大副校长的女儿,他们还准备,国庆节就结婚……”
“秀秀姐,你,你说啥?”
电话那边的李秀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攥着电话,整个人都是晕眩的,“他怎么能这样,他要是再娶个,我,我和和丫丫咋办啊……”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苗秀秀心里也是揪心的很,好一会儿道:
“我想着,不然你请个假,过来一趟……这件事,怎么也要做个了断……对了,这几年的汇款单据,你最好也都带着……”
说道“了断”
几个字,苗秀秀也有些咬牙切齿——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前脚哄着媳妇离婚不算,后脚就找了新欢。期间读书的一切花销,竟然还有脸拿媳妇的钱!
那边李秀娥明显已经六神无主,苗秀秀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第三天上,风尘仆仆的李秀娥就带着女儿丫丫一起来到了中都。
和之前苗秀秀离开那会儿相比,李秀娥明显又瘦了些,衣服穿在身上就和挂着似的,丫丫也是黑瘦黑瘦的,母女俩凄凄惶惶的站在火车站,瞧见过来接的苗秀秀,母女俩一起哭了起来。
看着难民似的母女俩,苗秀秀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拿了个手帕递过去:
“别哭了,咱们先到矿大那边,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误会的可能性不大。
“对了,这件事,你现在,心里有个具体的章程没有?”
“我……”
李秀娥僵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张嘴,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好一会儿抽泣着小声道,“秀秀姐,你说,他真的不要我们娘俩了吗?”
用力握住旁边明显吓坏了的丫丫的手:
“我们丫丫还这么小,这么小啊……他怎么忍心,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那要是他就是这么狠心,铁了心,不要你们了呢?”
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苗秀秀却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铁了心要抛弃这母女俩,周鹏怎么会连名字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