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说:“管他松动不松动!松动是五八,不松动是四十!老百姓!有口水喝、渴不死,就妥嘞!”
说罢,转身走了。春光推车走着说:“你真想只喝水,不吃稠的呀!”
“小铜刀”
说:“我想一天三顿吃好面馍,得中耶!想心里病了,还得花我的钱治病,没人给我掏一分钱!”
春光说:“想不心里病!我打算叫你回去还磨豆腐!”
“小铜刀”
扭头瞪他一眼,转回头,说:“上当只一回!”
春光说:“真哩!这回,你一套想泡多少斤豆就泡多少斤豆!上头政策允许那样做嘞!”
财淹心!“小铜刀”
站住了,转过身,眼一亮,问:“真的呀!”
春光说:“我哄你是小狗!”
“小铜刀”
问:“上头咋说?”
春光走到他面前,说:“一句话说不完!你坐车上,咱走着说。”
小铜刀迟疑一下,便坐上了车。春光滑行着骑上了车。
春光骑着车,却不说了。“小铜刀”
急得直拽他的衣襟,催着说:“说呀!上头咋说的?”
春光“嘿”
地一笑,说:“咋说?上头叫你磨豆腐了呗!”
“小铜刀”
说:“上头知道我的名字呀?”
春光说:“上头不知道你的名字,但那意思是允许个人搞小副收,那不等于知道你的名子,叫你磨豆腐了吗!”
“小铜刀”
说:“啥是’那意思’呀!允许就明文说!咋还那意思!”
春光说:“上头虽然没明文说,但话头言语已经暗示嘞!”
“小铜刀”
“咚”
地跳下车,挥舞着手,带着气说:“别哄我嘞!上头没明文说,豆腐我不磨!”
春光也下了车,扭头看着他,问:“咋?”
“小铜刀”
说:“上头没明文说让社员搞小副收,嘴是扁的,舌头是软的,到时候又说不允许嘞!找我的事!咋!我能吊死你门口呀!”
春光知他怕了,要扳倒树掏鸟——拣牢稳的干了,于是灵机一动,说:“我给你写保证书,上级找事,我负责任!中不中?”
“小铜刀”
想想说:“中哇!你只要负责,我还怕啥!”
说罢,又坐上了车。春光又骑上了车。
二人到春光大门口下了车。春光把车推到院里,扎了车,走进堂屋。“小铜刀”
也进来了。春光从套间拿出来纸、笔,坐在小板凳上,伏桌写道:我叫程春光,是程庄大队党支部副书记、生产队长。我让“小铜刀”
磨豆腐、每套泡多少斤豆子都行,渣归队里,一个豆腐上交队里三斤豆的利润。队里记一个工。由此引起的后果,我负全部责任!程春光,某年某月某日!写罢,交与“小铜刀”
。“小铜刀”
看罢保证书,如同得了免死金牌,把它叠好,装进脏兮兮的白粗布衫兜里,笑眯眯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