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还挺疼。我笑了,疼就对了,这个世界确实是真实的、客观的。我接受了那么多年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怎么还能对唯物论产生质疑呢?
“你傻笑什么呢?”
就在我呆头呆脑地胡思乱想时,许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她已经穿上了内裤和t恤,光着脚站在地上,抱着双臂看着我。
“我操!”
即使我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个共产主义战士,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你刚才怎么没了?”
“没了?我就在屋里呀,”
说着,许萱指了指窗帘,“哦,刚才我听见外面有吵架的声音,就去阳台看了看。”
是啊,我把每间屋都看了,唯独没有看我的屋子窗帘后面的阳台。由于我的疏忽,差点颠覆自己的世界观。我把我刚才的想法讲给了许萱,她大笑起来,说我可爱,并且再次说我是一块璞玉。
我问她:“刚才外面因为什么吵架呀?”
许萱说:“你听啊,现在还在嚷呢。”
我仔细听了听,果然,外面有隐约的吵闹声。我撩开窗帘,走到阳台,许萱也跟了过来。楼下小花坛边上的小路上,一个男的正大声地和几个中年妇女对骂,两方人的语言低俗粗鄙。我听出来了,那个男人是原哥,他们之间似乎正在因为小狗的事情互相指责和谩骂。
“你去我电脑桌上把我的望远镜拿过来。”
我对许萱说。
她回到屋里,拿过望远镜,把玩起来,说:“你怎么还有这玩意儿呀?是不是为了偷窥对面楼里的女生啊?”
“瞎玩儿的……你给我,我看看他们吵什么呢?”
许萱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一会儿让我也看看,行吗?”
原嫂不在,原哥一手抱着他家的小狗,一手指着对面的一个牵着狗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我看清了,这个中年妇女也曾出现在我的望远镜中,我管她叫四婶,她偶尔会带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回家。她边上的几个妇女正在为她打抱不平,一同连蹦带跳地指责着原哥。原哥以一敌多,不落下风,他口中的污言秽语花样百出,颇有种当年诸葛亮东吴舌战群儒的神态。可是,边上的几个大妈则没有“儒”
们的心态,她们快被原哥骂疯了,开始撒起泼来。他们的争吵引得很多人家探头张望,很快地,有人下楼相劝,口称都是街坊,互相让一步就没事了。少时,原嫂穿着睡裙跑了出来,把原哥拉走了。原哥一边跟着媳妇儿往回退,一边骂着四婶。
我对许萱说:“我就讨厌这帮劝架的傻逼。”
许萱问:“为什么?”
“在一边踏踏实实看热闹不好吗,非得去当搅屎棍子……他们不想看热闹,我还想看呢。”
“你真够坏的。”
“吵架那两拨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萱又问:“为什么?”
我简单述说了一下他们的人品,许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能理解,她的丈夫还活着,为什么就要去勾引别的男人?如果要是死了的话,还说得过去。”
“你的关注点很奇怪呀?”
许萱看了看我的眼睛,有些惭愧,低声说:“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妈妈就偷偷带别的男人回过家,我现过,不过没敢对她说出来。”
“嗯……”
许萱总是会说出这种让我无法接下去的话。
“你把望远镜给我看看吧。”
许萱说。
“你看吧,不过现在可能没什么可看的了,大部分都睡了……明天等天一擦黑就看,你能看见世间百态。”
许萱拿着望远镜,没有看对面的楼,而是仰起头,望向月亮。月亮近圆,散着淡淡的黄光,边上围绕着一圈淡淡的月晕,一颗星星伴在它的西面,一闪一闪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