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小孩子们的口口相传中,以及大人们的神态里,都能猜出那个薛阎王是个凶神恶煞之人,绝不好惹。警察可能是隔壁邻居叔叔,但薛阎王那可是阎王!
成年后的叶珊从未好奇过薛阎王是何许人,猜测他大抵是乡野地痞之徒,类似于“狼外婆”
、“人贩子”
一样,被大人们夸张利用,当成吓小孩的工具人罢了。
薛阎王渐行渐远,最终在山脚的某处消失了。
河对岸就是南安山,镇上人习惯把它叫作龙山,因为它蜿蜒曲折的山脊就像一条悠然伸展的巨龙,从坝镇一直延绵到西州县城。
老人们固执地认为在坝镇这头的是“龙头”
。
但与县城那端的“龙尾”
相比,坝镇的龙山无论是风景还是资源都远远不及,而且上山之路更难行。除了砍树的、捡柴的,基本没人会去龙头那里。
解放后,政府逐渐收紧了私人上山伐木的政策,生活条件也好了,更是罕见有人上山了。
没想到薛阎王就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难怪自己前世从来没见过他!
“大伯,薛阎王为什么那么可怕呀?”
“嗯——”
叶耀祖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下,“他会吃不听话的小孩!”
“大伯,您要是再逗我玩,下次我不陪你钓鱼了。”
叶珊叉起腰,小肚子不由挺起来。但脸上神情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本正经、不好骗的样子。
叶耀祖挠了挠了头,无奈道:“唉,他嘛,就是会打人。”
“可是,大人也打小孩呀!”
“那不一样!”
叶耀祖的表情又变成了恐吓小孩的模样:“他拿棍子打!打得屁股变成好几瓣呢!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忽地安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不多会儿,出“喝”
的一声,用力甩起鱼杆子,一条白鲢鱼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叶耀祖开开心心地用麻绳将鱼串起来,分成两份。
“珊珊啊,我得赶紧回家做饭,你大姆妈要下班了……”
大伯对老婆的爱,那用奶奶朱二妹的话说,是黄鹰抓鹞子---两个人都扣了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