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查到的消息,说是许二小姐生育一子,按照月份来算,那时候连您的父皇都尚在位,您说她离京是图什么?”
路禾新闭上眼睛,回想许宜言其人,自己对她不甚了解,只是当初承了她的情被她的影卫救过一次。那时候他一心以为影卫一定是七弟给她的,可是后来种种,包括白御离京,都让他意识到似乎不是这样的。
这位许二小姐身上的谜题还真是有点多,总不能是白家培养出了一批影卫给一个全无血缘的人吧?她又能将七弟迷得如此痴狂,莫非是什么妖孽?
“邱志,回去以后你让人查一查许宜言身边的人,她身边很有些高手。”
“那查到之后呢?”
“格杀勿论。”
路禾新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眉心,从前他和七弟种种条约结盟,甚至不得已失去了范世,如今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就算不动路安远,难不成许宜言身边的人都不能动了?
更何况他始终记得,那时节路迟晏绑架自己,从窗外冲进来的援兵可不止死掉的那一个。若是留着这么一批人,自己恐怕寝食难安。
“是,只不过想来那些人若是在老七的庇佑下,想杀也很难吧。。。”
“无妨,只是护卫而已。”
路禾新想起当初范世死的时候,自己就算是再心痛,还不是顶着压力与他示好,如今反过来,有什么不可?
幸亏路安远不知道此事,否则他必会毫不犹豫的报复回去。路禾新自以为很了解这个弟弟的心性,觉得他跟自己一样能忍,殊不知时移世易,光脚的总是不怕穿鞋的。
而许宜行又早就把影卫遣散了,所以后来即便是邱志查遍了她周围,也不见皇帝说的那些高手,只能铩羽而归。
“是。老爷今日也看过这园子了,是否有其他指示?”
邱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死人就该是死人,何况还是会危及皇位的人。
路禾新摇头,制止了邱志的想法:“既然他如此不堪大用,又沉溺于儿女之情,这样的人没什么威胁,不必在意了。”
路禾新轻轻吐出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不屑,然而更加深刻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初七弟从草原送来天子剑并一封书信请自己上位,虽然震惊,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启程前往京城,入主皇宫后太后病危,皇后自裁,紧接着先帝尸体入京,他就那么无比顺利的走上了曾经梦想的位置。
说穿了,这皇位来的胜之不武,可是却名正言顺,实在不是他愿意计较,到底是自己欠了七弟的人情,还是七弟算计了自己呢?
“唉!”
邱志一叹,知道皇帝如此说,便是默认了先帝假死之事,而且放任他逍遥。“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对泣南泣北可要盯紧点,不要生出什么是非。”
“那是自然。”
路禾新早就派了心腹前往泣南泣北,而且决定等大皇子满十五立刻将封地给他,让自己的儿子去管理,到时候七弟再想成事,可就不能了。
路禾新在房内转了一圈,除了对那小孩子用的衣物、小床格外留意,正要退出时,才现梳妆台上压着一个熟悉的物品。
他走上前,借着月光一看,那是一块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玉牌,上刻一字“远”
,看来是他故意留在这里的。
“唉,既然人死了,这东西也没要带在身边了,还是带回去奉入皇陵吧。”
他拿起那玉牌,塞进自己怀中,已知七弟之意,莫名多了一分欢喜和一分愧疚。这辈子终究是他让着自己了。
路禾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等到太阳再升起时,一场长达多年的整顿江南官场之风悄然刮起,只是现在身在其中的人们,还尚不知情。
路安远带着夫人儿子还行走在往苏州去的官道上,便接到了夏骁传来的飞鸽,果然路禾新拿走了自己的玉佩,想来是接受了自己的讲和。
“怎么,皇帝走了?”
许宜行抱着小宝,大汗淋漓,这天气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