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视,被宠爱,被玩弄,被利用……理由有很多。”
“神是奴隶主,他们用力量干涉你这样的普通人,赐给你力量,或者陷害你,让你倒霉。”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迪亚波罗难以置信地问。
“利用?玩弄?这能称之为宠爱?”
“你无法用人的价值观来评判神,对他们而言,或许拉你进入冥界,或者把你变成别的东西,也是宠爱的表现,而你很弱,无法拒绝,或是选择。”
“如果你碰上的是个善神……你或许会获得比别人更多的资源,智慧,容貌,幸运,但一旦遇到了麻烦的家伙……或是原来的那个家伙想法改变,你就会大难临头。”
“你们不是对等的关系,如果神要对你做什么,你无法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听起来还不如别被他们注意到最好,迪亚波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这一点。
“喝!”
婆楼那突然两眼圆睁,狠命捏了一下迪亚波罗的腕骨,让他别走神,好好听自己说话。
“求知者,你不能被甜头冲昏了头脑,你正被注视着,就意味着踩在刀尖上。”
“你有永不放弃的性格,但你也是盲目的,你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求生之举,会不会波及未来的安宁……或者说,你知道,但你不会停止。”
“如果想长久安稳,你就不能落入命运的陷阱。一条轻松却通向深渊的路,一条荆棘重重却死而后生的路,你总有一天要做出选择。”
婆楼那滔滔不绝一通演讲,听得迪亚波罗不明所以,手被反复抚摸,光线刺得他受不了。
“警惕命运,恶魔。”
他格外强调了几个词,空灵双眼没太聚焦,估计他眼里的迪亚波罗也是模糊一片,仅仅有个人形,预言时强大的气势却让后者说不出话。
“……那我到底能不能离开这里?”
关键问题还是要问的。
婆楼那缓慢站起,手臂金圈映射出光层,但背后的无形灯泡还是紧紧跟着他。
“我有预感……时机成熟了。”
“很多年以前,我还没有现在这么衰弱时,曾经发现了异常,关于未来的异常。”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迪亚波罗。
异常?
“我们看得比人远,看得比人清晰,我们更早知晓自己的衰退命运,但我们能看到的有限命运尽头,被一扇紧闭的大门拦住。”
“那不正常,时间原本无声向前流动,或许会加速,会停止,但命运始终绕时针轮盘行走,一圈过后,它又回归初始,继续转动。”
婆楼那的意大利语说得很好,就跟普通的意大利人没有两样,对神来说,几门语言大概不算问题,更何况从出身来讲,他们同属印欧语系……
“我感到……命运的机芯被人细调过,拆掉了一个齿轮,或者,更严重……我看不清。”
“于是运作出了问题,一切都换了样貌,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另一种形式相遇。”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本来不该是这样?”
迪亚波罗惊诧。
“或许吧,但命运依旧很强韧,它会和异常对抗,变回原本应有的样子,这毫厘之差,一定会变为越来越大的裂痕,最后通向谁也不知道的未来。”
“细节,细节,或许一个微小的变化,将能改变所有人的故事也说不定!”
“所以我们应当行动……你的到来或许是转机,我想你可以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叨叨一圈,说了一通含糊的话后,婆楼那给予了肯定答复。
巴力没忍住询问“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这小子,找到出去的路?”
“去东边,去复活节的花园,如果我没记错,上一个“活着”
来的人类就在那里。”
“伊斯特的城堡?但那里不是只有一个普通女人吗?”
巴力疑惑。
“你进去过吗?”
婆楼那问。
“呃……没有,那个城堡不让我进。”
“这次不同……这次我有预感,只要你带上这个奇怪的……我是说虔诚的求知者。你们可能会遇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