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原因十分离谱,据说对方学生只是在校外和朋友聊天,陈亦扬刚考完试路过,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上去打人,甚至还扬言威胁。
好在被打学生伤势并不严重,四中代表老师连夜登门道歉送礼,事情又发生在校外,才艰难保住了陈亦扬自主招生的考试资格。
不敢多问,苗荼整整五天没睡过好觉,一直熬到周五陈亦扬回来,在徐砚白车后座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秒瞬移到家。
前院大门和家里铁门大敞,苗荼进入窄巷就远远看见母亲和陈亦扬对立而站,两人神情激动语速极快,像是在大声争吵。
自行车在院门外缓缓停下,苗荼犹豫片刻,轻拍前面男生肩膀,打手势问:
他们是在吵我哥打架的事情吗?
徐砚白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常常一个人望向窗外发呆,这次也是足足几秒才回神,没说话只点点头。
苗荼急匆匆下车回家。
见她推门进来,屋里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争吵,陈兰萍冷脸转身回房,用力摔门时,连地板都震了震。
陈亦扬则换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挑眉:友情提示,现在说两句好听话,即可获得你哥精心挑选的零食大礼包。
苗荼看向他嘴角青紫和脸上巴掌印,皱眉:你到底为什么和人打架。
陈亦扬虽然在她面前混不吝,但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如果不是严重到触碰底线,苗荼相信,她哥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动手。
“看他不顺眼就打了呗,”
陈亦扬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看向院外,
“徐砚白送你回来的?”
说完没等女生反应,看清围栏外徘徊不前的身影,头也不回得离去。
夜色初上、门前灯笼高挂,徐砚白孑然一身站在窄巷里,穿堂风略过吹动衣襟,勾勒男生清瘦背影。
听见渐近脚步声,徐砚白转身,怀里抱着打滚撒娇的煤球,朝陈亦扬笑了笑:
“考得怎么样?听说今年题很难。”
“还行吧,难度一般,”
陈亦扬双手插兜耸耸肩,看徐砚白浅色外套被煤球蹭的满是泥,皱眉,
“你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他了?每次你来,我就没见过他爪子沾地。”
煤球抗议地叫了两声,徐砚白安抚地摸摸他脑袋,轻声:“下次别再这样了。”
“如果这次你打的人不是蒋臻、对方势要报复,你失去的可能不只是自招资格,甚至连高考都没法参加。”
陈亦扬不屑冷笑:“那家伙嘴贱,打他一拳都是轻的——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打的人叫蒋臻?”
他突然回忆起事发当时,蒋臻满脸是血,恶狠狠说着要他付出代价;
可当晚老师摁着他上门道歉时,蒋臻却一改恶劣,不仅答应不再追究,离开前还问他,徐砚白现在过得怎么样。
当时陈亦扬只觉得莫名其妙,骂了句“傻逼”
转身就走。
徐砚白没回答问题,低头专注抚摸煤球脑袋,温声反问:“所以,蒋臻在电话里都说什么了?”
“就说了那个女生跳楼自杀的事情。”
面对如此平静的徐砚白,陈亦扬反而感到局促与不安,犹豫道:“他还说、说——”
“他说,‘人死了总要有人负责,而且又不是要你真的补偿什么,最多只是被人说两句而已。’”
陈亦扬光复述都觉得恶心,徐砚白听完却只笑了笑,抬头看他:
“所以,就因为这句话,你打他了?”
“什么叫‘就因为这句话’?”
陈亦扬怒道,“这人是不是和你有仇?早知道我就该再给这傻逼两拳。”
徐砚白笑着摇头:“相反,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以前真是瞎了眼,”
陈亦扬满脸嫌弃,话憋了几天,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说话难听,那个女生的死亡是外界环境和压力共同导致的;我不否认如果有人开导,她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选择。”
“但是徐砚白,你只是正常拒绝了她的心意,并没做错什么。”
陈亦扬深吸一口气,豁出去道:“还是你非把自己当圣人?身边人出门摔了一跤,你都得“反省忏悔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