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三个字,便不需要理由?
现在贱人们表忠心都是这样说吗?
说得倒是好听,谁又知道真假?
她那张嘴脸骗过多少人,谁知道不是在故意阿谀她?
虽是这样想的,华妃眼神却虚了虚,而后似乎有些仓皇地别开视线,只盯着殿内地上置放的一盆鲜花瞧。
余莺儿静静看着她,笑意压弯了眼睛———
娘娘上钩了。
她从来不是心思纯粹不求回报之人,瞒着娘娘,不过是确保杀甄嬛孩子万无一失罢了,娘娘心狠,但在子嗣上未必会助她,毕竟调走温实初她现在还做不到。
但是显然娘娘爱听,娘娘并不是很聪明之人,弃了曹琴默便更没人为她分析利弊,以她稍浅薄的城府十分容易被她影响。她自然乐意为自己的动机润色,叫娘娘对她也有那么一点喜欢。
剧情不全按轨迹走,原剧这时候温实初还在处理时疫收尾之事,并未得空去请平安脉,可现在时疫在卫临提前研制出解法后已经消散干净了,若此时温实初主动去请脉,或是甄嬛觉不对自个去请太医,这胎要除便太难了。
甄嬛对皇后忌惮痛恨,必不会再入她的圈套,更不会用章弥,在甄嬛全神防备与温实初悉心照料下还想要去算计她这胎,就算成了,恐怕也有露出端倪的时候。
甄嬛这胎若是个皇子,自然是依靠,以后想要除去她又便难上许多,还不如正正好,提早落了此胎成全了富察,反正她早已恨得牙痒痒,还省了皇后殚精竭虑的功夫。
如此看来,她还是有一点成人之美的。
正无话时,却听娘娘突然问道。
“药渣清干净了?”
年世兰去看她。
余莺儿眼神一闪,“娘娘好敏锐。”
娘娘对药似乎格外敏感些。
慢药才用了几天罢了,只是使甄嬛缓缓虚弱不稳,富察的重重一推才能使胎象震荡见红,而苏木熬的那碗的确是正儿八经的落胎药,彻底绝了还有挽留之地的胎象,这药力自然会有些疼痛,可这点痛,经富察之手和小产本就该有的症状,便轻而易举被掩盖。
景仁宫中熬的药渣自然不能留下,连同那个小厨房中的药罐卫临一并带回了太医院处理,那时候混乱,没人注意这点小事。
“当本宫不知道?莞贵人平日牙尖嘴利的怎么看也不是体弱之人,她的孩子怎能推了一下就直接小产。”
年世兰已经平复了心里的情绪,“你是厉害,一箭双雕。失了孩子,她们算彻底结仇了。”
“富察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年世兰问,脸色颇有些难看,“也是你干的?”
“是皇后。”
余莺儿将事情始末与年世兰讲了一遍,话落,惹年世兰一直紧盯着她看。
“甄嬛什么都没同你说,就凭富察那时候的鬼神之说和此前的异样,你便什么都算到了?猜到她们的恩怨,猜到安陵容的死和富察有关……”
“安陵容的嗓子,你做的?”
似乎想到什么,年世兰眼神骤然凌厉,似乎还咬了咬牙。
余莺儿脸上染上些疑惑,“什么?”
她脸色松缓了些,看来不是了。肯定是皇后那个老妇自己下的手,还故意散播谣言害宫里人都猜测是她叫丽嫔干的!以为什么人都配她动手?
“富察行为举止的确大不相同,你料到她受皇后指使陷害甄嬛倒是还合常理。但是连甄嬛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你如何知晓?还能早早布下算计。”
年世兰狐疑道。
“她症状同嫔妾曾经一样。”
余莺儿面不改色撒谎。
那也说的过去,年世兰没有多想便信了,难不成还是她余莺儿能未卜先知。
“甄嬛现下可不恨死了皇后和富察,以后可真是精彩啊。”
年世兰勾唇笑了,这才满意看了余莺儿一眼,“算你还有几分本事。”
满宫除了她自己,便是这余莺儿风头最盛,连她都知道老老实实投靠自己,为自己铲除异己,今后还有那皇后的地位吗?
况且,还有那一向在皇上面前得宠卖乖的莞贵人,正想处心积虑的对付皇后呢。
这余莺儿还真是省心,她只需在这翊坤宫里坐着,不痛不痒吩咐两句便可心想事成,还能不留下任何把柄,与她年世兰半分关系都无,落个干干净净,怎人家那点子心眼就那么会转,还好这余家在京城落户,几口命都握在手里,倒是不必担忧她那乌漆麻黑的心眼摆到她身上。
这以后宫里,迟早是她年世兰一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