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多年不见,你这脸皮功夫见涨啊,贫道都舍不得睡这么好的独木棺,麻溜的,出个价。”
王老汉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左右拍拍,前后察看再拍拍,谨慎的样子让身边几位徒弟渐渐收起方才面露的轻松神色。
“哎呀,贫道就看不过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拍来拍去了,当是捡瓜呢,保熟,几百年的老古物熟透了。”
“道长过来出了个大难题啊,小的们,都过来看看,谁要是看出点名堂来,今儿晚上许他出去玩一整夜,白天休工半天,奶奶的,县府老爷举办文会,这热闹劲儿比过年还大。”
王老汉在院里吼道。
“我来,我来!”
一群热汗淋淋的裸身大汉围着口黑棺可劲儿摸来摸去,倒是把毛驴吓惊了,差点尥翻一个。
王老汉把道长麻子请到旁边凉棚里,喝着凉茶唠着话常看着一群徒弟们在驴车上来回折腾,棺木盖子也被来回翻看几遍。
“道长,真是我们船坊的大贵客啊,老汉真愁何处寻块镇木呢,这就送上门来了,哈哈。”
“喏,还有惊喜呢,让你再出出血。”
道长嘚瑟着从怀里摸出一布包,置在王龙头眼前儿,那布料还是扯的麻子破烂旧衣。
王老汉看着道长这般做势,谨慎的解开,只见两三块黑骨,形若墨玉,王龙头食指一触,耶,阴凉微麻。
“不化骨?咦。。。上品成色啊,耶,好运道啊道长,老汉我自打认识道长后,运道也跟着变好呢。”
王龙头把玩着不化骨,双手中丝丝凉麻在这炎炎夏日中甚是舒坦。
“呵呵,咱们两人相交几十年了,这稀罕物件儿不让别人也得让于你啊,出个价儿。”
老道长美美的滋了一大口凉茶。
这扒拉出来的不化骨,小书生不动半点心思,倒是那口黑棺采块方木作古刀的刀鞘主材是正经事,有道是原汤化原食,哕,不能想汤。
老友来访,絮叨话长,咕噜下两大壶凉茶后,气氛十分愉快,钱货两讫。
老龙头高兴且大气,瞅一眼麻子手中的古刀,直接让徒弟们在棺木盖上采了块上好料子送了。
四百多年成材的黑榉木,又加几百年的怨煞熏陶,这次船坊要是操作好了,到郡城那儿站稳脚莫得问题,再加上那几块飞僵的不化骨,那些鼻孔朝天儿的宗门符师老爷铁定腆着脸上门求“辱”
。
老龙头明白,玄青道长手里肯定还有货,作为符师没有不喜欢这类物件儿的,能大方均给自己几块,自己得承情。。
在大型器具或是器械上画符跟玄青道长在符纸上勾勒看似一样,其实迥异,符纸上是单符,大型船舶或是军中禁器上的符箓都是混符组合。
机智的老道长自己暗藏了一枚拇指大的极品不化骨留作备用,剩余的都变卖了,这次符箓消耗很大,麻子也是看在眼里,让些小利,从道长身上又换得几种实用性不赖的黄符。
王老龙头的二徒弟眼劲儿毒,除了飞僵这项未说对,把黑棺分析透了,几百年的黑榉棺,浑身涂未名黑漆,言词凿凿,至于麻子想采块料子用刀鞘,更是专业的提示用棺盖木。
飞僵在其沉眠口微张,于混沌中吐息,怨煞之气冲仰面躺姿时正面对的棺盖木内面。
自家这二徒弟虽出身于贫寒家,但行事举止大气有度,深得船坊里伙计们敬重,老少两位东家更是赞誉不断,王老龙头在老友小友跟前儿露了大脸,得了重宝,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一艘搁浅的老货船被王老头几年前买下,稍微捯饬改造加固,比住大宅院安逸。
气氛和谐,在甲板上混饭吃的都是大肚汉,上百斤的猪肉不到一时辰被干没了,船坊里不缺浪里白条儿,昏暗的天色,远山一抹蔚蓝,沙沙响的赤水河不知疲倦,不停舔舐着船帮,夏日的傍晚太适合热闹或是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