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水来到善堂的时候,彭秀才在客房养伤。
是哑妹出来接待了她,此时的哑妹已是大腹便便的样子。
说来,沈韵水自与贺晋之结婚后,给善堂的资金流水从未断过,可她一次都没来过,一是忙的抽不开身,二是不敢!
她从嫁入军政府以来,树敌不少,为了不让哑妹他们受她牵连,成为要挟她的把柄,她必须当做若无其事!
这还是贺晋之给她的启,就像他对魏含珠那样,越是重视,越要表现得淡漠!
沈韵水很惊讶,指着哑妹的肚子,意在询问。
哑妹到处找纸笔,恰巧冯婶端了茶点上来,看见这情况主动要给她翻译。
“已经五个月了,哑妹平常也就做些针线,吃好睡好的,贺太太不用担心!”
沈韵水听闻冯婶喊她‘贺太太’,忽的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哑妹坐了一会儿就连连打哈欠,沈韵水怕她累着,忙让她歇息去,哑妹觉得失礼还有些不好意思,沈韵水便和冯婶一同劝她。
“你现在身子重,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不能劳累的,快去休息去!”
冯婶向她挥挥手背。
哑妹有些犹豫,沈韵水又道:“可别跟我客气,你不用怕怠慢了我,我还有冯婶陪着,我扶你歇着去,这个时候可不能亏待自己!”
把哑妹安置好,冯婶还同她笑“哑妹自从得了身子,害口的少,吃的香,还格外嗜睡,一天能眯上三四次呢!”
沈韵水也笑“说明这孩子是个听话的,知道心疼娘!”
“可不是,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省心的孕妇呢!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身强体壮的,可有我们家老大的时候,吃不下也睡不好,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沈韵水没有相关经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忽然想到了她见过的血崩的产妇,她握住冯婶的手“冯婶,你每天得督促哑妹多多走动,不然生产的时候要吃苦头的,我不能常来,这事儿还得麻烦你。”
“太太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怎么说的上麻烦不麻烦?老婆子是过来人,这点经验还是知道的,哑妹早在胎稳之后,我每天都让她溜达小半个时辰呢!”
“还是冯婶想的周到!”
冯婶笑着笑着突然看着她欲言又止,沈韵水让她不用顾及,大可直说。
结果,冯婶问她“太太,你好不好?”
“怎么突然这么问?”
“姑娘出嫁那天的报纸我们都看见了,刚开始觉得姑娘好福气,嫁到显赫人家做太太,可后来想想又觉得,督军那是多大的官儿,怕姑娘在府里受委屈!”
“可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又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不给姑娘添麻烦,今天姑娘既然来了,老婆子这才斗胆问问您过的好不好?”
沈韵水鼻尖泛酸“好,我过的挺好的!”
谁知冯婶却着急起来“您可千万别报喜不报忧,今儿是回自己家,可不兴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