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乐宫之时,宛姝的目光中略显一丝波动。
更了衣后,宛姝坐在妆台前不停缕着那三千青丝,望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两年是不太容易改变一个人容貌的,宛姝此刻的容颜和刚入宫时无太大差别。可不知为何,望着眼前的自己,却如此让人陌生,
“奴婢告诉了玉铃,自会保全她的家人,让她宽心就是。”
清如在身边耳语。宛姝缠绕在指尖上的几缕丝猛然被扯掉,悠悠地散落在地上。
宛姝力不从心般,“知道了。”
清如望着飘落在地上的青丝,不由得叹了口气。
宛姝取来琵琶坐在寝殿内,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泻在一片片的叶子和花上。望着柔和的月光,手指也不由得动起来。
她已经好久未静下心来仔细聆听琵琶的声音了。
她在变,容浔在变,所有人都在变。唯有她手中的琵琶,从始至终都未变过,带给她的只有清净与心安。
似乎她还是那个刚入宫因一曲乐声俘获容浔心的姑娘。
容浔进来时,宛姝还坐于台前神游。直到脚步声挪到她的身边,宛姝缓缓抬眸,透着深深的落寞之意。
宛姝并未起身行礼,只是这样直视着容浔,久久未言。
容浔来到人身后,从后面环住人的肩膀,令人不忍拒绝。
“是朕来晚了,委屈了你。”
良久,清冷的声音传入耳里。
“四个月了。。。”
宛姝望着他有些出神,“陛下终于肯来了。”
暮色降临的同时,也将容浔的内心带得复杂起来。窗外夜空的圆月,好像也在指责他的鲁莽和冒失。
“朕答应你,以后不再疑你,今日是朕太冲动了。”
他敛了敛眸子,“未来长乐宫的这些时日,你可还好吗?”
宛姝低下头,泪水蓄在眼眶,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委屈道:“臣妾一切都好,只是不能时时见到陛下,不知陛下可好。”
容浔望着人的眼神亦带了几分心疼,懊悔道:“都怪朕,平白让你受了这些苦楚。”
随后继续道,“温选侍一事,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等挑个时间放出来就是。”
“臣妾知道,与陛下怄气这么久,也早该想明白才是。”
宛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此刻内心的情绪,故意道:“臣妾与温选侍情同姐妹,陛下理解。皇后与陛下情比金坚,臣妾亦是理解的。”
容浔有些失神,“那日朕也是太过于激动,只是皇后身为大家,着实是不能议论的。不过朕答允你,往后你在朕这里,只要不涉及朝政,朕便随你说去。”
随后继续道,“只是文锦她。。。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皇后,却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
闻言,宛姝有点哑然,从没听容浔如此提起皇后,疑惑道:“陛下何以这样说?”
“慕容氏不论是从门第还是相貌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更何况又是代代都出皇后的大家。”
容浔醉眸微醺,甚是勾人,“只是不是朕想要的皇后罢了。”
宛姝望着他,突然感觉他的孤独,胜过她的春秋。
容浔像是一滴度数不高的酒,滴在她划满细腻伤口的皮肤上,丝丝散散的扩散开,最终疼到心尖上。
“皇后娘娘十四起就陪在陛下身边了,臣妾以为,陛下是最中意不过皇后的。”
见着宛姝哭过的眼眶透着红,令人不忍拒绝,徐徐道:“朕只中意你。”
话落,容浔将宛姝环在怀中,二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彼此胸膛的起伏,那种仿佛心跳频率都逐步同调的感觉,异常地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