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
尤其是在有好感的对象跟前
假装有好感的对象跟前就更不能了
喻南渊不去问闻雪舟从何处看出,但没有放过询问另一个问题的机会。
“师弟心思甚巧,我很感激”
喻南渊观察闻雪舟神色,纯粹是好奇地问,“只是,师弟为何特意助我修行”
自他穿进这本九霄寻仙路,他就没离开苍吾峰半步。在这峰上,他如病号,闻雪舟如看护员,两人山中相对半月,喻南渊的确是觉得跟小师弟亲近了,可是,只凭这半月交情,就值当闻雪舟巧用心思,如此相待吗
他见闻雪舟平时不苟言笑,一言一行恪守礼教,还以为小师弟是不通情理的冰块一坨,没想到熟悉过后,才现这个惯常独来独往的师弟是个外冷内热,最心软最具人情味的。
闻雪舟在喻南渊对面正襟危坐,身上法和众妙香的清苦香气隐幽传来,喻南渊嗅在鼻中,一边琢磨着闻雪舟此人,竟都觉得这清苦香味中能品出一丝甜润回甘来。
闻雪舟其实被喻南渊问住了。
为什么吗他从未想过为什么,他只不过自然而然就那样做了。
喻师兄劝他顺其自然,他就顺其自然,他看喻南渊是筑基后期修为,就也邀其作约,借喻南渊之瓜子,造一个有助于喻南渊修行的阵局,对他来说是顺手而为。
至于特意,或许是有那么一些。
他未再相帮,喻南渊也如常对他,一连数日,闻雪舟认为喻南渊不似父亲闻砚卿所推断的那样,是存心蓄意逗弄自身,为着那点试探他人的愧意,闻雪舟方才有此举手之劳。
而喻师兄的心意,人家说过不再提了,他更不会自己提起。
他不能不正视这一点,但绝不会时刻念着这一点去与之相处。
这是他对喻师兄的尊重。
闻雪舟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掩去真实缘由,只坦言前半部分“因师兄需要,而师弟能做到,所以便做了。”
听在喻南渊耳中,这就是小师弟承认了对他的特殊礼遇,还是贴心的量身打造。
喻南渊痛心疾,他欠师弟的更多了
他捂着良心,悻悻然感慨“唉,怪我当初糊涂,真是给师弟添了许多烦扰。”
闻雪舟见状,误认为喻南渊仍在自责于那份自己无法回应的感情,不免面露三分急“人能伪装一时,伪装不了一世,师兄是何为人,这些日子师弟看在眼里,师弟虽虽是不能点头,也知道师兄如今改性,行君子作风,必不会为难于我。谈何困扰呢”
喻南渊“”
傻师弟反倒来安抚他。
喻南渊心里有某处松动,一个嘴快便道“师弟有所不知”
闻雪舟疑惑地回以注视。
“无事。”
喻南渊将嘴闭上。
他那一刻几乎就想将一切都解释清楚,最终仍是生生按捺住了。
喻南渊没有去对上闻雪舟澄澈明亮,能将他的倒影清晰映照的双眼,一旦对上,他真担心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会被那双过于干净的眸子看透,无所遁形。
他乃异世一缕孤魂,说清了又如何,信他者又有几何便是信了,知道他不是原身本尊,那和蔼可亲的掌门燕琨,那云游在外的严苛喻父,还有面前这心性至纯的闻师弟,这些人又会如何处置他呢
喻南渊不敢赌短时期里燕掌门和闻雪舟与他这陌生人能建立起什么交情,纵是有,也都是基于原身这个身份之上的。
恐怕他一兜底,大家伙最有可能的反应就是把他视为占据夺舍原身身体的妖物,除去方为上计。
不过,真相说不得,等时机到了,简略版的却是能说的。
他稿子都拟好了,到时就说他是遭江然气势吓住,慌乱之下去抱了闻雪舟大腿,又不想被人说是满口谎言朝三暮四之徒,才一步错步步错地欺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