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咬牙切齿:“……好吧,那还请绿云姑娘说话注意点儿L,在下谢过了。”
说着抱拳拱手。
绿云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胡说八道吗?”
说完,便负着手迈步走了进去。
沈晏:“……”
要不是看她是个姑娘家……哼!
绿云。
萧彻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方才也听到了院中的谈话,这世上无人能让沈长策哑口无言,连他也不能,绿云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萧彻视线落在她身上,绿云同样打量着他,毫不露怯。
是漂亮的能让冬日里的梅花都黯然失色的女子。
萧彻垂眼:“绿云姑娘请坐。”
绿云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谢瑞王爷。”
萧彻看着她,开门见山:“我请姑娘来是想问一些关于沈晏这几年的事情,不知姑娘方不方便告知?”
绿云看着他:“王爷为何不问公子?”
萧彻坦然:“不怎么信他。”
绿云笑了笑:“方便倒是方便,只是王爷确定想听?”
萧彻点头:“想。”
绿云非常痛快:“好,那我便说与王爷听,王爷可别后悔。”
萧彻闻言静默一瞬,将一旁书册下的一串佛珠拿过来握在手
()里慢慢转着。
绿云端起刘公公上的茶抿了一口后才开了口:“我出生在一个叫南兰岛的地方。王爷应是没听说过的,但王爷应该知道大洞山脉,从大洞山一直往南走很远很远才能到,那里四面都是水,我们南兰族人便一直生活在那里,与世隔绝。”
“两年前,乌蒙族不知如何竟是寻到了那里,他们将我们的族人全部杀害,只留下了我们三十个女子。”
萧彻端着茶杯的手一紧,微微眯起了眼睛。
绿云敛了表情:“两年多前,你们朝廷的军队与乌蒙族于南境外起了一场战事,乌蒙军大败逃窜,路上嫌我们碍事,便要杀了我们。”
“那夜,他们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挖了一个大坑,将我们全都埋了进去。”
刘公公听得直咽唾沫,此时惊呼一声:“真是天杀的。”
说着执起茶壶给绿云倒了杯水,温声道:“姑娘慢慢说,别急,先润润嗓子。”
“谢谢公公。”
绿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喝了口水后继续道,“我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竟不知从哪儿L来了一个神经病,竟是徒手刨坑硬是将我们这些人从坑里给挖了出来。”
萧彻抬眼,绿云看着那白瓷花瓶有些出神。
那里暗无天日,是她这一生见过最黑暗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甚至觉得这样死了便罢了,所有的痛苦便都可以消失。
可就在那时,烈日的光芒破土而来,那人站在那里,如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祇。
“三十个人,死了十六个,我们也只剩一口气而已。”
绿云低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一个动作,低声呢喃了几句。
刘公公红了眼眶,忍不住骂了那乌蒙族几句:“咋就那么狠心呢。”
“他将我们一个个拖出来,又一趟趟顶着烈日在大漠里寻水,硬是将我们这些人给救了回来,他甚至将自己的那口水都省给了我们,我一度都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彻捻着佛珠的手青筋毕现。
绿云倏然抬头,挑眉看着萧彻:“你猜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不等萧彻说话,绿云便笑了起来:“王爷可知阳谷山在哪儿L吗?”
“华神医敢与皇帝公开叫板,便也是有倚仗的,无人知道阳谷山所在何处,只听闻过那里常年积雪,是个极寒之地,可却从未有人真的寻到过。”
“极寒之地要去哪儿L寻呢?”
绿云勾唇,“那便只能一步一步走,一边走一边问,盘缠没了怎么办?吃不上饭怎么办?夜里没有地方睡觉怎么办?下雨怎么办?刮风怎么办?下雪了又怎么办?”
绿云越说眉眼笑的越开:“王爷听了难受吗?王爷可知,他还要过饭呢。”
萧彻面无表情看着她,手中一粒佛珠的碎片嵌入了掌心。
院中,沈晏蹲在那里,咬牙切齿道:“绿云是疯了吗?我就该给她扔出去。她与云翊说这些做什么?是嫌我不够丢人吗?少爷我什么时候要过饭?我那是蹲在那里歇脚……那小屁孩不小心掉了两个铜板被我恰巧捡到了而已,恰巧!!!果然是异族人,恰巧都不懂是何意。”
系统:“是的,绿云姑娘说的并不准确,我作证,你只是捡钱买了个包子而已,并未要饭,当时我建议你要饭,你说君子沈晏绝不乞讨,但捡钱可以。”
沈晏:“……”
这破统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