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伸手拿过霍小经有些不舍的鹅黄字条,对霍小经坐了一个鬼脸,快步向树林边跑去,不久,霍小经隐约听到他在与谁交谈,霍小经不好有意偷听别人话语,便在花树后静静等候。
未几,便看童子小孙在树林边向他招手,霍小经快步走到树林边,便看见刚才溶洞旁的守卫不知何故却离开了,那童子小孙手朝洞内一指,嘻嘻笑道: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找华香儿啦,你进去一直往洞里走,到最里面往左转,华香儿就在最大的那间房里。”
进溶洞,沿青石板一路前行,洞窟沿路墙壁上每隔数十步都插着明亮的火炬。
前行大约百十丈,霍小经一路都未曾遇见一人,正奇怪间,突然间视野一下开阔,只见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宽阔地下大厅出现在下方,高高洞顶上几许黄昏天光从缝隙间投射到地下大厅,大厅中具体情形却看不清晰。
霍小经充满好奇地沿宽阔的几十级台阶拾级而下,沿通道前行,渐渐看明白这大厅是沿中间通道被巨石砌成的围墙分隔成左右对称的几十个房屋,一些房间里传出隐约可问的人声。
霍小经走到通道的最里面,往左面一拐,看见一扇木门紧闭,他轻轻推开木门,透过木门打开的缝隙,见眼前却是一个十丈进深,三丈宽的大堂,大堂顶部明烛高张,将大堂照得通明透亮。
此刻,大堂左手边靠墙处,十余人背朝木门、面墙围站一圈,正在倾听一位老者训示,老者一边说话、一边用手中木杆不断地指点着墙上地图。
突然地木门吱呀声,让老者停下了话语,他抬头愕然地看向霍小经,那十余人也纷纷转身向门口看来。看见众人诧异眼神,霍小经不禁脸色大变,这房里那有华香儿,只有大护法孙公和在低声向墙边众人训示着什么。
众人中,一个魁梧的白色锦衣汉子厉声喝道:“尔是风堂何人,没有通传,如何悍入军机重地!”
闻听此言,霍小经心中顿觉此事不对,他心神动摇之际,仔细看向呵斥之人,却是地字门刑罚执事高恩仇,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牢牢盯着手足无措的霍小经。
高执事呵斥声未落,霍小经身后顿时传来几人急促脚步声,他耳际也传来大护法的冰冷声音:
“给我拿下,不要伤了他,他是风堂风老二的那个弟子霍小经,关起来,一会再细细审问。”
霍小经麻木地站着,一动不动任由身后之人把自己五花大绑捆成粽子一般。他心中一片痛楚,也一片死寂,华香儿为何设局害自己,他想不明白,就如同华香儿邀约他重九登高一样,他也想不清楚,难道仅仅因为没能满足大小姐华香梅的许婚之约。
倒在一间黑屋的阴暗潮湿地上,霍小经觉得心如刀绞,他紧闭着双眼,他痛苦着又解脱着、怀疑着又清醒着、失望着又希盼着。
在情绪地交织变换间,他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他感觉到、触摸到一点什么!痛苦也许是打开解脱之门、怀疑也许就是清醒的开始、而失望也许方是希望的肇始。
情之欲、爱之望,从还从未体会过的少年霍小经心中一点点的抽离、一点点地淡化、也一点点沉没。
清波引精决的修炼早让他肉体坚若金石,与小爬虫的游戏让他的神识强大绝伦,但世间的人生百味,他却不知所谓,除了符水村家乡灭族给他的恨与痛,七情六欲与他而言,还未曾切身体会,但今天、此时、此刻,他体会到了。
在霍小经情绪剧烈波动之时,北海精元与丹田五彩旋涡震颤不止,渐渐地,丹田内底部交替出现的五彩旋涡和虹桥中精元汇聚旋转成圆球,圆球中五彩精元中光华流动好似一粒种子在其中孕育。
只是一息间,五彩光华散尽,一粒种子般的蓝色水滴落在丹田底部,蓝色水滴化为百十根水状细小根须,与丹田内壁融合,丹田和骨盆北海内先天精元一阵涌动便归于平静,蓝色水滴好似未曾出现过一般。
丹田处数滴蓝色水滴化为一道光晕,沿虚幻三色经络一路向上直冲脑际,流入虚幻之眼中,昏睡的小爬虫身体蓝光一闪,再没有丝毫动静。
于此同时,在一个极其遥远的大6海天深处,一座废弃的巍峨宫宇中的墓园里,矗立着数千块废弃墓碑,其中一块不起眼的墓碑上,一个灰蒙蒙,看不分明的字缓缓地闪动了一下,微弱蓝光又复归暗淡,墓园寂静、墓碑无言,好似什么都未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