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不置可否,只将眼再细眯几分。
狂风怒卷刺耳笑声,闪电再下一瞬昏暗中骤地一亮,刚刚还在尖叫逃命的们村民竟悉数扑倒在地,一个个面露酣色,双目无神,爬虫似的,以四肢贴着地面缓慢蠕动。
白春阳见状连杀猪似的惨叫都止了,满脸鼻涕混着泪求饶道:“阿娴阿娴,是你命不好,我什么都没干,不能怪我!”
“阿娴又是哪个。”
艾叶问。
“该是屋上这个。”
顾望舒道:“但又不是。”
艾叶吸气道:“断然不是啊,屋顶这位身上的味道分明就是‘不人鬼不鬼’的白愫小姐。”
顾望舒冷地勾唇,目中寒意侵了妃色。
“白春明,你不得好死!”
女鬼尖声咆哮,细长煞白的手指微勾,匍匐地上的村民竟跟被夺魂制活尸般齐齐白春阳一处爬去,双目全呈乌黑,口中嘶哈出些不明不白的声音!
白春阳在桌子下抱头大哭,就在此时他身后那隐者佛光的大门嘎吱大启,从中走出个干瘦刻薄相的老妇。
老妇头包灰白巾一丝不漏,脸色如终日不见天日般苍白无色,皱纹将其五官粘连在一处,提一盆狗血愤然泼向屋顶!
女鬼遭了满身黑狗血洗,更是怒不可遏,语无伦次地痛苦大叫。
“你个贱人!”
老妇拦在白春明身前,屋内随即冲出几个尚且神志清晰的护卫踹翻扑冲上来的夺魂村民,她便颤抖着沙声怒喊:
“你死怪你运差!为我白家留下一后是该你个贱婢十辈子修来的福气,经我也诵了,引魂道士我也寻了,我白家仁至义尽,就算你想报仇”
这白家老祖母威势不减,甚至于愈愤怒到浑身颤道:“你如今成这番模样都是我干的,朝我来,别动我儿子!”
“这什么故事。”
艾叶忍不住好奇问。
狂风呼啸得人声愈难辨,不断有飞起的物件砸向守心诀表面,波澜混着沙尘震得视野也不清晰。
“只能听个大概其。”
顾望舒沉声道:“但且先不问那屋檐上的‘女鬼’到底为谁,若真是白愫,她又为何要做这般装神弄鬼的举动你看她面容。”
艾叶啧啧道:“满脸是血,怪吓人的。”
“七窍内唯独鼻子无血流,如此看来并非什么中毒一类的暴毙死法。但其双目皆被剜去,双耳流血不止,双唇以针线缝死……虽令人指,但我曾闻人间有一陋俗。”
“你们人间陋俗多着,不知你指的是哪种。”
艾叶道。
“剜目,刺聋,封唇而死者即便成鬼,有冤也口不能道,耳不能闻,眼不能视,寻不到冤主,入不得室。”
“啊?”
艾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张大嘴道:“不致于吧,能做出这种事的还算得上是人吗!”
“是人。”
顾望舒冷道:“但甚不比你等妖邪更为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