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野扣着她后脑勺安抚,“安安,在我这你永远有做小孩的权利。
“
想哭就哭,不用克制自己。”
有我在,你不需要坚强。
陈泽野原本是想私下解决这件事,但他怕自己冲动下会给祁安带来更坏的影响,最后找上老徐帮忙。
年级对最近生的一切也很重视,一中虽然是县城高中,但在德育这方面看管一向很严重,再加上祁安成绩好,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没有人希望她出事。
那些视频和照片老徐全都看过,转学时他只知道祁安是一个人生活,没想到从前竟然遭遇过这些。
教室里的监控录像将事情完整进行还原。
画面从上午最后一节生物课开始,下课铃声敲碎沉闷,阖上的书本与收起的笔记,穿着校服的同学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两分钟后,角落位置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
动手人叫姜韵,平时在班级里的话很少,大家对她的最深印象就是安静老实。就连老徐都没想到会是她做出这种事。
她先是打量了下四周,确认没人经过,快走到祁安的座位旁,将书本一股脑操到地上。直到教室再次恢复平静,每一帧动作都清晰放大。
陈泽野的脸色越来越差。
下午第一节英语课已经开始,不能大张旗鼓引起躁动,所有又熬过二十分钟,几个人才相继被喊到办公室里。
老徐没让陈泽野直接插手,他说这毕竟是祁安的私事,还要考虑姜韵那边的情绪,如果他在场的话,处理起来可能会更加棘手。
陈泽野想了想选择同意,靠在办公室门口等人。
祁安进去之前,他俯身把人揽在怀里抱了抱,嘴角勾起噙出笑意,让她不要害怕,他会在外面兜底。
江驰逸的电话也是这个时候打过来,陈泽野拐到另一侧的楼梯口,滑动接通。低哑的声线从听筒中传来,他言语沉沉,说调查结果并不是很乐观。
“事情的经过就和你知道的差不多,那几个女生家庭背景都很硬,附中里的官僚气息很重,阶级层次分明,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他们根本不会出手管。
“我也咨询了警方,因为事情生在几年前,并且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人身伤害,所以无法立案。
默了许久,陈泽野喉结晦涩滚了下“那就没有其他办
法了吗”
“阿野。”
江驰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以暴制暴
“你知道的。”
陈泽野突然开口打断。
“为了她。”
低垂的睫毛压下,在眼睑下拓出很淡一层阴影,像是雷暴天气里散不开的乌云,“我什么都可以不顾。”
这通电话就此结束,陈泽野把手机塞回口袋,骨感分明的指节从烟盒中敲出根细长的烟,偏头衔在嘴里。
银质火机出啪嗒一声,猩红火光蹿出户口,与冷白如霜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笔直的头颈低下弧度,他拢火将烟点燃。
身侧的玻璃窗反射出他的身影,额垂下挡住眉眼,青灰色厌恶顺着下颌线向上扩散,短短几天他也消瘦了不少,五官线条更加分明,像是凌厉的刃。
外面的众生身影苍苍,衣衫褴褛的老人脊背佝偻,走街串巷的商贩奋力叫卖,世间百态从不缺少苦难,可为什么偏偏都砸在祁安头上。
烟灰簌簌落下灼烫皮肤,他烦躁地将烟捻灭。
另一边的办公室里。
老徐临时被拉走开了个会,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祁安就站在办公桌旁边,垂眼盯着那盆绿萝呆。
她脸色不太好看,比起脆弱更多的是迷茫。
咚咚两声。
姜韵紧随其后,女生扎着利落的马尾,校服规规矩矩穿在身上,俨然一副乖学生模样。
只不过她神情显然没那么自然,眼神无光拼命想要躲闪,但是又克制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