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那就是贺坤脸上的嫌弃太明显了,贺坤脸上的神色瞬间就被对方接收到了眼底。
男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贺坤听得他微微侧头对身边的人说:“肤浅的人,脑子里有的只不过是膨胀的一团棉花。”
他是对身边的人冷笑着说的,但说的对象是谁,这一听就能听明白了。
贺坤好气啊,但他还无法反驳——因为他心知肚明啊,他的确是肤浅、爱美。
而男人身边的其他人哭笑不得,一声不吭地绷着嘴巴,这、这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美好的,多长点儿心吧。”
这些话听在贺坤耳里,没有一句是不戳他的心的。
好好好,爱美嫌丑是他的错,他有喜欢美丽的权利,但不该嫌弃这人的丑陋伤疤的。
贺坤也乖乖地随便他说,不反驳,一副低眉顺眼的良家小孩儿模样。
男人瞥了一眼贺坤旁边保镖手里抱着的透明箱子,脚下的行走的动作还没有停下。
经过贺坤身边的时候,男人稍微放缓了脚步,忽然微微低下头,侧着对贺坤低声说:“不过真可惜,贺小少爷到现在都不能开花。”
这语气里的戏谑,让贺坤听了想打人。
贺坤一听,果断炸了!
他他他、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贺坤当即侧过头,猛地仰着脸瞪大了双眼,圆鼓鼓地瞪着伤疤男人,全然没有了刚才小绵羊一样乖乖的样子。
但凡是认识贺坤的人多少都知道,这位爱美、臭美的贺家小少爷,他是异变成了昙花植物人的。
昙花,纯白、圣洁、美丽、幽雅,听起来就让人无比羡慕和向往!
然而,贺坤的昙花植物只有老绿的长茎叶,丝毫没有花苞和开花的迹象。
有时候,贺坤都甚至怀疑、苦恼:他是不是在睡梦中,错过了自己那稍纵即逝的美丽昙花的绽放。这一直是贺坤的心病啊,没有美丽的昙花,他要这老硬浓绿的茎叶做什么,留着净化空气吗?
对于一个爱美的人而言,不能看到自己最美的花儿绽放,绝对是一个执念。
所以默默达成共识的大家一般都不会在他面前主动提起“昙花”
、“开花”
这样的词儿,以免触及他的伤心事。
“谁说我不能开花?呵。”
贺坤把眼睛眯得狭长,像是生气炸毛的花狐狸,“开花了,你也看不到的。”
说完,甩过头,贺坤大步踏着离开了。
留下一行人,望着炸毛的贺坤离开的背影,相望无言。
“……姜奎哥,那个,贺家小少爷似乎很生气啊……”
伤疤脸的姜奎鼻音轻轻“嗯”
了一声。
还炸毛了。
贺坤气鼓鼓地回到家里,对着巨大的收藏室内流光四溢、千姿百态动人的藏品,一时想到自己还不曾开花,只有干巴巴的茎叶,又更为痛心了。
回到浴室里,对着全身镜贺坤背过身,撩起了雪白的西装衬衫。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裤腰上中央、尾脊顶上的位置,瞬间暴长出三、四根长长的、条带状的茎叶,老绿老绿,干巴巴的,和他白皙精瘦的背部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贺坤叹息着闭上眼,收回昙花叶子,心情复杂地下楼。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人怎么会知道他不曾开花呢?
晚饭期间的贺坤心情不佳,少吃了一碗饭。
一家人难得几乎聚齐的日子,贺坤即便是强撑出笑容,也被熟知他的家人们一眼看了出来。
这桃花眼都没有弯出笑意,哪里是真正的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