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程野吃完一大碗粉条,随意用湿布擦了嘴,就去准备准备出门了。
“你真的要跟着我一块去割草?”
程野背着大篓子,怀疑地瞄了一眼他的手腕。
“去。”
方群春说着就又跟着他一块儿出门了。
两人刚走出大门,迎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灰黑袄子、皮肤黝黑、头发星星点点银白的高壮中年人走来。
“程野!”
中年男人声音洪亮,惊喜地喊了一声。
“秦叔。”
程野也笑了。
方群春恍然,原来他就是秦叔,高额头,皮肤黝黑,笑起来非常直爽。
“秦叔。”
方群春在一旁也乖巧喊人。
秦叔笑哈哈地“你好”
、“你好”
地点头,他昨天虽然是化作了一株石蒜,但是还是有身而为人的一切感觉的,也知道方群春这么一人了。
“欸哎唷,那菟藤儿解开了啊。”
秦叔看见他们俩已经分开了,又见方群春双手被拷住,不禁失声笑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苦啊,就你小子,啥事没有。”
秦叔对着程野感叹。
程野“哦”
了一声,淡淡说:“我也有苦处,我都不能平躺着睡觉了。”
“嗨啊,别贫。”
秦叔笑着,忽然又叹气说,“这几天没事儿别去东陂那边。”
“我们都还被这些东西搞得乱糟糟的,王继明已经能耍摆他的千屈草了,神奇得很,天天往四周撒细针儿呢。”
程野了然,方群春听得满头雾水。
回头程野才给方群春解释,王继明是他们村里人厌狗嫌的混子,二十七八了,没有出门找份工,在家也不帮忙干活儿,成日混吃等死就算了,还到处招惹别人,到人家田地里一圈能给顺走好几个瓜、撸下好几把稻米。
偏偏他不觉自己性格行为有问题,一直固执地认为是大家说好了一起排挤他、看不起他。自个儿也变得越来越偏激。
现在倒好,大家都成了“植物人”
,还没有摸索出来怎么一回事的大伙儿眼看着王继明把自己肚脐眼下、腰身上一圈生长出来的千屈草训得服服帖帖,还能发出针形的尖细叶片,快速射出来的时候无异于一根根银针,是阴毒的武器。
王继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天天在山前山后晃荡,谁要是赶一个不快的眼神望过来,保准下一秒衣物上能“沙沙沙”
插上一大片的绿晃晃的“针”
。
因为没有伤人,“针”
也是射插在大伙儿的衣衫上,老实巴交的山里人念着从小看他长大,也就大声骂他几句,没有抓着他狠追狠打不放。而且他前脚刚耍完,后脚他的爹妈就又气又急万分抱歉地对受害人赔礼道歉了。大家都是同个山里的,说几句就过去了。
大不了下一次看见他避着走就行了,也别去人家家门口晃荡。
“知道,我们先去割草,晚些时候再去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