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程野摇头说:“电视机看不了的,接收器早就坏了,收不到信号的。”
“……”
方群春心想,山里还是有诸多不方便的。这电视机就是一个摆设了。
“你觉得……外面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呢?”
方群春问程野。
“难说,得先弄明白这鬼东西到底怎么出来的。”
程野说着又扯下一片葎草,“虽然它们是从我们身上长出来的,但完全没办法控制它们。”
“……”
方群春看着他又要把叶子放进嘴里嚼,无言无语。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像是他们现在被缠绕捆绑在一体,如果不早点儿解开,难道要这样生活一辈子吗?就像是秦叔,一会儿是人身一会儿是石蒜,这样子都没办法好好做人了。
方群春其实也有在偷偷琢磨着怎么“控制”
自己的菟丝子,在心里偷偷默念让它们“回来”
、“不要缠着了”
,反复念了好几遍、尝试了好几次,菟丝子都没有任何变化。
大概是为了照顾衣衫不整的方群春,程野一个下午都没有再出去了。期间两人并排着坐在硬邦邦的实木长凳上,一人看手机、一人发呆放空。下午的时候,程野起身到外面喂鸡喂鹅,带着方群春捡了一圈鸡蛋,还抓了一只肥壮的母鸡宰杀了。
鸡圈的腥臊刺鼻的味道并不好闻,但是方群春一点儿都没有反感,除了刚开始有一点儿不适想干呕,后面就好多了。他拿着手里还热乎的鸡蛋,心里意外的满足。
“你这样在母鸡的眼皮子底下捡她的蛋,以后她就不下蛋了怎么办。”
方群春在程野身后说。
程野从鸡窝里轻轻拿起蛋,一边往方群春手上放,一边说:“不下蛋,宰了吃肉。”
啧,真是野蛮。
到了晚上,程野亲自下厨做饭,炒了小白菜、炖了板栗滑鸡、淮山红豆薏仁排骨汤。所有的都是他们在山里种植、饲养的,排骨还是桂婶给他们的。这样自给自足的小生活让方群春莫名心安。
饭后两个人起先是干坐着,然后方群春打开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和程野看网上的帖子和最新的消息。没人工作,手机数据用完之后,就没法搜索了。而且方群春万分担心,这电供应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停了。
相比于方群春的密切关注,程野对外面的事情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但也和他一起看着手机,和他一句一句地交谈着。
九点多,程野问他洗不洗澡,方群春应答了好。有了今天早晨的洗澡的经验,加之衣服已经容易脱下了,两人快快就洗完澡了。因为家里没有洗衣机,程野于是带着方群春到水井边洗衣服。山里家家户户都有一口水井,也都是直接由水井抽水供应整栋房子的。
山里娱乐活动贫乏,信号时好时坏,程野平时基本上都是十点之前就进房睡觉了。经常性熬夜早起的方群春吃惊不已,他实在不能相信,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青年男性,能够忍耐住寂寞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早睡早起。
这一晚上的聊天中方群春也大概了解了程野的信息,程野今年二十六了,比他大了两岁,他在山里念小学、初中九年,高中是出了大山到高速公路延伸的镇上念的。奈何他完全没有读书的天赋,高考得不好,大学也没有去念了,直接回了山里种田。
程野说起来很是坦然,完全没有自卑妄自菲薄,倒也不觉得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了。也是,每个人生来所处的环境不同、天赋不同,用力点也不一样。
程野的房间特别宽敞,但东西不多,看起来就空荡荡的。他带着方群春回了房间,先是打开他那看起来样式简单的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叠整齐叠好的床单,把原本在床上铺着的床单扯下,然后抖开手里的新床单。
“衣橱是你自己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