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沒有要抱怨的意思,也覺得自己現在說的這些毫無意義,但好像不說點什麼,他就會緊張得不知道手要放哪裡才好。
這一切好像跟夢一樣,但褚妄偏偏會站在夢的盡頭,如現在一般,讓自己落到實處。
花園裡沒有別人,看來應該是褚妄事先說過了。
郁瀾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問道:「你的戒指呢?」
「我要是答應了,不得我給你戴啊?」郁瀾看著自己手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被戴好了的男士戒指,努力讓自己現在的情緒冷靜些,但好像還是有點難。
他說著,就看見褚妄真的拿出另一枚來,好像就是在等他這句話。
好像是這麼個流程,但郁瀾總有一種自己往對方挖好的坑裡跳的感覺。
雖然他自己跳得也很開心就是了。
「真是的,那我豈不是還要再結一次婚。」郁瀾用碎碎念來緩解緊張,「哇哦,小郁老師年紀輕輕大學沒畢業就結了兩次婚耶!」
「郁老師,你怎麼手有點抖。」他那看上去沒什麼眼力見的高大學生低沉著嗓子開口。
「……」郁瀾眼睛眨了眨,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躲閃了一下說,「老師的事你別管。」
但郁瀾沒躲開,已經基本恢復了的褚妄驀地壓過來,像是覺得他太可愛了沒法忍住,閉著眼吻了他的嘴唇。
郁瀾僅僅只是愣了一瞬,便也微微張開回應。
褚妄的吮吸好像帶走了他的慌亂,讓他逐漸真正變得平靜,而他的舌尖明明還在發燙,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曖昧響動,又讓郁瀾因為難以喘息而發出細碎的聲音。
明明已經到了冬天,他卻覺得很熱。
還沒等郁瀾反應過來,忽然間他只覺得身體懸空,才發現褚妄已經把他抱了起來,穩穩地托著他的雙腿。
比起突然懸空的失重感,郁瀾才是真的嚇了一跳,張著濕漉漉的嘴唇連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還不敢太用力:「你快放我下來!腿承受不住怎麼辦!」
「你那麼輕,還不如我負重訓練時用的器械重。」褚妄很巧妙地分了力,因此腿上並沒有增加多少受力,然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著,「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這句話他今天說了兩次,讓這一場求婚看上去像是有條有理的蓄謀,又仿佛只是他渴求已久的衝動。
郁瀾只感覺整個胸腔都被填得很滿,但還是沒忘了褚妄的輪椅:「讓我下來!你輪椅還沒推走!」
褚妄都又要重親上來了,被郁瀾搖著頭不得不放下,看著地上的輪椅,眼神好像在說「早知道就不坐著輪椅裝作給他驚喜」了。
當然郁瀾還有一個原因是,生怕褚妄真的太高興了,就抱著自己一路走回房間。
跟在學校被陌生同學注視不一樣,家裡這麼多人呢,被圍觀還怪不好意思的。
「醫生知不知道啊?」等褚妄把他放回地面,旖旎氣氛才終於散了一點,郁瀾咳嗽一聲,努力想讓現在的話題稍微正經一些,「要不要去跟他說一聲?」
「……」褚妄也不是不知道郁瀾的意思,因此還是忍了下來,耐心答道,「昨天就已經告訴他了。」
但郁瀾好像還是很擔心,於是又拍了拍輪椅的椅背:「要不你還是上來坐會兒?我推你上去,你剛站這麼久多累啊。」
褚妄想說自己沒對方想的那麼柔弱,之前復健很疼是因為肌肉生理還未恢復,他現在能走動了,加上之前靈魂狀態的影響,估計很快就能徹底好起來。
但他一抬頭,看著郁瀾殷切的眼神,最終還是鬼使神差地順著他的視線,坐回了輪椅上。
郁瀾心情愉悅,推著褚妄就大步往家裡走,很興奮的樣子,笑容怎麼藏都藏不住,路過玄關被管家看到,還順帶問了好。
不過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依然閃著光。
等回了褚妄的房間,郁瀾把門一關,這才重朝著輪椅上的男人走過來。
他似乎還在確認褚妄的腿,剛才在外面還不是很方便,現在乾脆蹲下來,輕輕在他小腿上捏了捏:「真不疼了?」
「……如果你不捏的話,基本上就還好。」褚妄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郁瀾身上了。
郁瀾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然後又轉了一圈:「那我這兩天早點回來,你鍛鍊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
褚妄正想說那倒也不必,只是看著郁瀾好像還不太相信的眼神,乾脆頓了頓,才叫了他一聲:「那你過來一下。」
郁瀾眼睛亮了亮,像往常一樣,用兩人最熟悉的姿勢,走過來抱著他,然後坐在褚妄的腿上。
他看著褚妄的表情,之前那種忍痛的神情似乎真的消失了,這才眨眨眼,如同放鬆了一般脫了力,環著他的脖頸。
一些剛才說不出口的,或者用詼諧語調開玩笑一般的話,這才枕著他的肩很輕地開了口。
「你都是什麼時候買的戒指。」郁瀾聲音小了一點,「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上周吧,章妍來家裡的時候我讓她幫著給了意見,然後抽了一天去店裡挑的。」褚妄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郁瀾有點好奇,「你不會跟電視劇上那麼土,什麼等我睡著了偷偷量……」
「哪有那種必要?」褚妄的聲音十分理所應當,「我又不是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