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嗎?」
「確定。」
肖譽攤開手心,裡面躺著一個白色的小絨球,連著一個合金的類圓錐體。
「兔子尾巴。」他的聲音小到聽不見。
「我給你戴。」
季雲深瞬間從床上彈起來,像熱情的老鴇一樣攬著肖譽肩膀,把人放到床上,貼心地在腹部墊了一個小抱枕。
肖譽抿緊嘴巴,竭力忽視這種完全暴露的羞恥感。
「另一隻手裡是什麼?」季雲深忽然問。
肖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身後某個部位了,根本沒有餘力思考季雲深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把手裡的軟皮項圈遞了過去,小鈴鐺「叮鈴叮鈴」的聲音由近到遠,然後由遠又到近,掛在了他脖子上。
「?」
「阿晏,」潮熱的吻落在寶石耳釘,季雲深向耳廓吹了口氣,「謝謝款待。」
肖譽打算在學校附近租一間公寓,所以要提前一個月去芬蘭。這次他依然先斬後奏,在出發前的倒數第三天,必須收拾行李、瞞不下去的情況下,才告訴季雲深。
那天晚上季雲深愣了許久,然後沉默地回了臥室——像為孩子考上大學而驕傲,又為孩子離家求學而傷心的老父親。
反常的平靜讓肖譽心裡沒底。
推開臥室門,季雲深卻在帳篷里戴著耳機聽歌,平板不知息屏多久了還在捧著看。
「生氣了?」肖譽也擠了進去,摘下季雲深的頭戴式耳機,「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那是為什麼。」季雲深從他手裡拿回耳機,想重戴上,猶豫了一下,認命般丟到一旁,「你是怕我又給你安排好所有嗎?」
肖譽不吭聲了。
季雲深猜的沒錯,他確實怕這個,他怕季雲深給他租了條件很好的房子,怕季雲深提前和學校或房東或他生活範圍內的所有人打好招呼……
「我以為你能看到我的改變。」
中央空調的涼風很難送進帳篷,幾平米的空間內熱得發悶,肖譽有些喘不過氣來。
季雲深確實變了很多。
他不想說的,季雲深就不問。他不想做的,季雲深就不強求。除了在床上依然強勢,但能感覺出尊重和愛護。
季雲深真的在學習怎樣「愛人」。
「對不起嘛……」
肖譽發自內心覺得自己不該。
「那個音樂比賽我拿了第一,」他跪坐在季雲深面前,聲音又柔又軟,一副示弱討好的姿態,「這是我幾個小時前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