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我就老老实实停了下来,因为正有个冷冰冰的尖锐物件抵着我的咽喉。
沉沉杀意将我尽笼,压得我喘不过气,周身如遭凌迟,肝胆俱裂。
下意识就想两眼一闭等死,一直挂于脖颈的白色珠链却猛然发出一阵耀目光芒。
电光火石间,银白两道光柱迎面而撞,接着一声闷响,我直接凌空飞起便倒摔了出去。
“丫头?”
我眼冒金星耳内轰鸣,好不容易狼狈爬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杨戬便已收起诧异之色,双眉一皱:“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如此冷淡的态度让我不禁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硬邦邦地回答:“用脚走进来的!”
“夜墨呢?”
“在昆仑。”
杨戬闻言,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旋即将目光落在我那珠链上,略一顿,又没什么情绪地道了句:“你不该来这儿的,快回去吧!”
说完再也不管我,径自一转身便要入内。
我愣了一下,忙去拉他的胳膊,因有些急切而不免力度稍大。不料,他竟闷哼一声,顺势一晃,仿佛一棵已然外强中干的垂死老树,轻轻一碰,便成了摧枯拉朽。
我呆了一呆,赶紧过去将他撑住,触手所及皆是冷硬如铁的重重铠甲。
他勉励站稳,倚着门看了看我,脸色煞白,冷汗滚落,迟疑片刻终是一叹,涩声开口:“罢了,扶我进去。”
入了间同样黑沉如墨的密室,点了灯,方见其内的陈设极是简单,一桌一椅一塌,以及满桌高高垒起的卷宗,此外再无他物。
助杨戬脱去外面的银甲,我忍不住有点庆幸还好不是很晕血。
他胸前的血渍层层浸透晕染,几乎占满了半面的衣衫,且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显然是极厉害的外伤所至。
杨戬无暇理我,自顾自点了止血的穴道开始闭目调息。
丝毫也帮不上忙的我,于是只能选择傻坐发呆。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色虽慢慢的不再如适才那般苍白若雪,却透着一股惨淡的灰败,双眉一直紧皱,似在极力忍耐。
所以刚才初见面时,他数度蹙眉,想必就是因为这伤势的原故吧?
然而,杨戬乃是以肉身成圣,所以不像那些所谓脱胎换骨的神仙,可不惧伤了皮肉筋骨。但也正因了这点,他才更不会轻易让自己的身体受伤。
放眼三界,能伤他如此的,恐怕不超过五位,且还需付出至少同等的代价。
可是有这般身手的,现如今又基本不太可能与他正面交锋……
“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过几日我再想办法带你走。”
我正云里雾里的纠结,调息完毕的杨戬却忽地睁开眼睛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缓缓起身至桌边整理起堆积如山的卷宗来。
我完全摸不着头绪的张了张嘴:“啊?”
“你刚刚之所以能够到处乱跑而未被发现,是因为天庭出了点麻烦,守卫都被调走了。不过现在,必定已然全部归位,再想出去的话,需要静候时机,不可贸然行事。总之一切由我来安排,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就行。”
“噢。”
我晕乎乎地应了,见他拿了两份卷宗这就要出去才反应过来,忙跳起:“你干嘛去?”
“有几件公务亟待处理。”
“可你的伤……”
“没事了。”
“哎哎哎……等一下!”
我挠挠头,故作轻松:“留下来玩几天当然是没有问题,可你得告诉我你的那帮兄弟在哪里,我找他们喝酒去。”
他的神情一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