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祎,晚上咱打台球去吧。”
范喆走到了高祎身边。
“行啊,你怎么想起打台球了?似乎你不好这一口儿。”
“汤淼吵吵的。”
“诶,你看他俩走一起还挺般配。”
汤淼给李璐拎着包儿,看她一个劲儿的擦嘴。
李璐翻眼皮看了看汤淼,“你后半句想说什么?”
“想说咱俩走一起也挺配呗。”
“算了吧,物种差距太大。”
四个人逛了一下午,范喆没去看成房子。汤淼说没看就没看吧,反正我也看不出好赖,你喜欢哪个就买哪个好了。
范喆小鼻子一翘:“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不用你出钱是吧,后悔不后悔也跟你没关系。”
汤淼皱眉,“你这话说的,还不是你不让我出钱。”
范喆回嘴:“你也没主动啊!”
汤淼拉了他一下儿,眼看着他小媳妇就要撞上一毛汉,“你看着点儿,谁你都往上贴啊?你面人儿?”
“你才面人儿!”
“啊,还真是我错了,你糖人儿~”
“汤淼!”
“等我拿到版税,把尾款给你结了。这样就不用每月按揭了。”
“切~那才几个钱~”
“大爷还有存款呐!你以为我天天瞎忙啊?”
“啧啧,有多少啊?”
“你看看你那嘴脸,活脱脱……”
“活脱脱什么?”
“一等赎身的。”
“你混蛋!”
范喆虽然嘴上这么骂,心里却甜甜的——这厮似乎终于开始明白成年人的“责任”
了。
蔡腾彬跟周正睡到下午两点才起,起来周正就催着蔡腾彬洗漱换衣服出门。每个周六,他都要求他去养老院看望母亲。从打他出院后,到现在小半年了,从未间断过。
起初那令人很不愉快,蔡腾彬与母亲不是没话说就是争吵,但慢慢的,就有了好转。到现在,她可以与他很平常的说笑了,她还时常握着他的手,拇指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摩挲。她开朗了一些,精神也好了许多。
开车上路,手机响了,蔡腾彬将其递给了周正。是汤淼打来的。
周正的手恢复的已经相当不错,弯曲或伸展都不会太疼,只是仍旧偶尔会有麻痹感不太灵敏,但他坚持着使用、锻炼它们。终究他没有休学,请了不到三个月的假,他又坐在了课堂上。蔡腾彬对于周正可以拿左手写字表示出了相当大的震惊,周正却笑笑说,我小时候最先会写字的就是左手,被老师强制扳过来的。他适应了俩个多礼拜就能写出来流畅的汉字了,虽然不太好看,但至少不再耽误他的学习进度。
“汤淼说晚上不唱歌了,改为打台球,晚饭时间照旧,七点橘子洲头。”
“哦,成。”
蔡腾彬点点头,却转念一想,“你手不行吧?”
“无所谓,反正我本就不擅长,看你打就好了。”
“那多没意思。”
“不会啊,主要不也就是见见面聊聊天嘛。”
蔡腾彬笑了笑,说了声好。
到养老院,蔡腾彬进去了一个多小时,周正就在车上上网,无线总是掉来掉去,他便看了看新闻就关了改为看电影。他总会关注每天的社会新闻,这说不上是为什么。非要找出理由,大约就是周正不希望看到陈毅登上此类头条。他们是再无瓜葛,但他仍旧希望他不会出什么意外、活下去。
蔡腾彬出来已经将近五点,他们驱车上路。直接去饭店时间还有些早,两人便顺路去了海淀书城,各自选了几本需要的书。
夕阳西下,他们拎着书回到车上,周正有点儿嗜睡,就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调频里是轻松的笑话节目,蔡腾彬开车,听到可笑的就笑笑。他偶尔侧头看看周正,心里就会格外的踏实。
他开始慢慢有些了解他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喜好,不过是大多数时候习惯迁就人。他也不是没有脾气,不过是尽力压制。他更加不是对一切无所谓,只是他更愿意遵从理性的选择。这样的他颇为成熟,但偶尔也会有孩子气。他戒掉了香烟,长胖了一些,开始接受不太甜的甜食。蔡腾彬第一次觉得,这样细致耐心的去揣测一个人实际上很有意思。而被另一个人关注、呵护也是相当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