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孺子趁机问:“不知殿下伤好些了么?”
“已经大好了。”
班息又道:“你现如今虽然天天跟在殿下身边伺候,但等殿下痊愈后,要见殿下一面就难了,妹妹要找机会该讨要功赏的还是要趁早讨要才是,不然你没名没分的,将来如何自处?”
张孺子道:“你也是为难妹妹,自甲馆那位得宠至今,殿下如何敢轻易恩赏宠幸她人。”
郑河道:“小女不求恩赏,只求殿下能早日痊愈便好。”
班息拉过郑河的手,道:“妹妹这般识大体,姐姐更不忍心看你受了委屈。不然这样,我去求燕王妃,她跟甲馆那一位虽是姐妹,性子却完全不同,燕王妃能容人。”
郑河忙要推辞,怎奈班息等人是要来拉拢她的,怎会善罢甘休。
果然,班息和张孺子找了机会便去跟王琼建议,要她去跟皇后商议恩赏郑河一个名分。
王琼也明白,这是彰显她大度能容人的大好机会,便听了班息的提议,去请赵皇后恩赏郑河。
赵飞燕早就想嘉赏这位照顾太子有功的女子,可惜太子并不同意,她也对王氏姐妹有所顾忌,所以也就一直拖延着没有行动。难得王琼亲自来请赏,赵飞燕便封了郑河为太子御女,特许郑河在太子疗伤期间可在含丙殿偏殿安歇。
在朝廷缉拿刘欣的圣旨抵达之前,刘欣以太子非皇帝之子为由,连络了几个早有谋逆之心的诸侯王,以光复汉室为口号,起兵造反。
朝廷剥夺四位造反的诸侯王爵位,并下了追讨檄文,欲派王临和孟准带兵平叛逆贼。
太子身体渐渐大好,皇帝刘骜却日渐萎靡,卧床不起。
太子养伤期间,王叙几乎每日都去含丙殿看他,有时候还会带上乐器,给他弹上几曲。但是,王叙始终心里打鼓,觉得哪里不对味,刘昭自回来后,跟她之间的那种疏离之感,让她疑惑、焦虑,而又无可奈何。
特别是有一天晌午,她把弹琴的指套落在含丙殿了,本来是让童墨去取的,也是鬼使神差,她自己亲自过来了,站在含丙殿寝宫门外的内侍也没敢拦她,她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一位女子正在给刘昭试汗,虽举止亲密,却也没越礼。
但是,王叙明显感觉到了太子看见她时,一时慌乱了。
王叙不免看了那女子一眼,长相周正,见王叙来了,忙起身默默站在一边,王叙问:“慌什么?”
吕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喝了一声:“吴锦!黎旦!”
听见叫唤,黎旦慌忙进来,忙问:“殿下有何吩咐!”
“以后不经通传,谁也不许进来。”
黎旦被唬住了,忙应诺。
王叙凝在当地,吕筱的声音还在她耳膜上震荡回响,似乎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似的,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吕筱没有回答,脸色阴沉避开她的视线望向他处,而边上的女子则连头都不敢抬。
“你是谁?”
王叙盯着吕筱突然问,语气充满了疑惑。
仿佛当头泼下一盆冰水,瞬间清醒,吕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为僵硬,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给打乱了阵脚。
但是,他现在还能说什么,不能低头,他是太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向个女人低头呢?
闻声赶来的吴锦,看这僵持的场面,忙打圆场:“今日门口的内侍不知道殿下刚刚在施针不能打扰,王良娣自然也是不知道。都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恕罪。”
童墨从没见太子给王叙掉过脸色、发过脾气,今天这一出,她也害怕了,忙拉了拉王叙的衣袖,怕王叙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王叙倒是语气平静:“去把指套取了,我们回去吧。”
待王叙走后,吕筱才舒了口气,把刚才郑河给他试汗的手帕给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