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归来,赵飞燕对吕筱和王叙态度缓和多了,也不再给他们找茬。去年吕筱把好几房的美人都放出去嫁人,她也没拦着,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恩爱去。
吕筱曾派人去大漠找刘昭的墓地,但都无功而返,王叙便偷偷在骊山山脚给刘昭建了个衣冠冢,挨着冯媪王临他们墓的地,每年春秋两季带孩子们去上坟。
太子刘秀每次去上坟都特别恭敬,也从不问这无字碑是谁的,少年老成持重,比他姐姐暖暖要懂事许多,王叙既安慰又觉心疼,心疼刘秀小小年纪便没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
心疼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投生在了帝王家呢。
王叙走进暖房,只见暖暖已经窝在她祖母怀里,王叙对赵飞燕行了礼,其他众人也都起身给她行礼,王叙颔首还礼后,才笑道:“暖暖,你别累着你皇祖母。”
赵飞燕道:“你也别说她,累不着我。太子怎么没来?”
“太子太傅还在给他们兄弟两个讲学,要晚些才来。”
王叙说着在一旁坐下,手轻轻抚着肚子。
暖暖已经乖乖站起身,笑盈盈地坐在一侧,拢过一旁的红漆木盒,道:“皇祖母,我帮你看着钱匣子。”
“好,赢了都是你的。存起来,给你做嫁妆。”
“祖母……”
马太婕妤笑道:“哎哟,芳公主害羞了。”
班太婕妤道:“公主今年十二岁了吧?”
王叙笑道:“是啊,还是个孩子。”
“我进宫的时候才十四岁,我妹妹十二岁,想想几十年就过去了。”
马太婕妤不由得惆怅起来,她妹妹两年前因病去世,她们姐妹一辈子没有受到先皇几分的宠爱,乖乖在后宫做个吃瓜嫔妃,总算熬了一个还过得去的晚年。
过了一会儿,吕筱也来了,他这正直青壮之年,依然是挺拔颀长,俊朗无俦,他先轻声问王叙:“今日腿脚还麻么?”
“今日好些。”
吕筱这才走到上阶案前看她们玩叶子戏,又道:“母后,儿臣前一阵找人订做了胡桌和胡椅,以后你们玩叶子戏便不用这样跪坐着,腿脚也舒服些。他们等会儿就送过来。”
“是椒房殿里的那种胡椅吗?上次坐了倒是挺受用。”
马太婕妤道:“还是皇上有孝心。我听人说皇上明年要重修骊山行宫,要在骊山东面建一座夏宫,是么?”
吕筱道:“是有这么个打算。”
赵飞燕摸了张牌,笑道:“把骊山的行宫扩建一下也好,哀家在这儿也住懒了,等骊山行宫建好了,哀家倒是想搬到骊山长住去。”
马太婕妤笑道:“哎哟,太后若去骊山长居,臣妾也想跟着去。”
赵飞燕:“你们都得陪我去,不然,我在骊山呆着多闷得慌。”
班太婕妤和马太婕妤忙笑着说好,却不知这夏宫本是吕筱想建来跟王叙去隐居的,吕筱又不好说不行,希望皇太后只是一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