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佩玖只迷惑的抬頭,「什麼?什麼樣……」
看佩玖這茫然的眼神,穆景行便知她是一點兒異樣也未察覺,問也是白問。無奈道:「沒什麼,你繼續喝粥吧。」
說罷,穆景行也起身出了屋。只余佩玖一人痴瞪瞪的望著門外。
發生了什麼她一點兒也不知道啊……不過,不過大哥方才喚她什麼?
玖兒?
上輩子,大哥可是連『佩玖』都懶得叫,她在大哥嘴裡的名字只配是「哎」、「餵」、「你」。
想到這兒,佩玖不禁抱著粥碗淡出抹欣慰的笑意。看來她說的做的並沒有白費,大哥還是在慢慢接受她了。
而且,今日偷看戶籍也不能算是白看。雖然未能查到親爹的名字,但佩玖卻發現整個甜水鎮的姓氏極少,基本被四大姓氏占據著。雖也有遠嫁來的媳婦,和娶了當地媳婦在此安家的外鎮男,但每戶至少有一人是在四大姓氏之中的。
而菁娘並不在這四大姓氏中,這便意味著佩玖的爹極有可能是在的。佩玖想著若是能知道爹的姓氏,日後找起來也會方便許多,而且這樣一來,她也終於有姓了!
有了如此定論,佩玖心下也打好了算盤……
***
翌日,穆閻一早進宮上早朝,佩玖趁機來了菁娘房裡。
菁娘剛剛盥洗完畢,這會兒正坐在梳妝鏡前,看著秋婆為自己綰髮。見佩玖來了,菁娘的眼神莫名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玖兒,你今日怎的起這般早?」
佩玖自然不能說是為了挑繼父不在府的時辰,便笑著搪塞:「昨日幫大哥送飯累到了,晚上睡的早,今日起的也就早。」
「坐著馬車送個飯都能累到?」菁娘和秋婆同時被佩玖逗笑了。
佩玖也跟著「呵呵」兩聲,心道這又不是重點。接著從腰封里取出個玉牌,放到梳妝檯上。
「對了娘,這是佩玖昨晚在西院兒撿到的,也不知是誰掉的。」說著,佩玖將那玉牌又往菁娘眼前推了推。
菁娘揀起隨便瞧了兩眼,說道:「質地和手藝皆平平,應當不是特別珍貴的物件兒。這樣吧,讓秋婆過會著人下去問問,若是實在找不到主人也只能罷了。」
言畢,菁娘正欲將玉牌放下,佩玖卻突然指著它道:「娘,您看這邊上有個字!」
聞言菁娘仔細看去,果真看到玉牌的邊角處刻著一個『趙』字。
「趙?這應是玉牌主人的姓氏吧。」平淡的說著,菁娘微微側頭瞥了眼身後:「秋婆,府里可有趙姓下人?」
「好像是沒有。」秋婆含糊的答道,畢竟將軍府里下人多,更迭勤,她也一時記不清。
其實秋婆怎麼答業已不重要了,這東西不過是佩玖精心造來試探菁娘的。佩玖清楚娘有多忌諱提起她的姓氏,而『趙』乃是甜水鎮的四姓之一,倘若她真姓趙,娘是不會這般面色無波的。所以不是這個。
佩玖一把拿回玉牌,說道:「噢,我想起來了,府里的確有個小廝姓趙,我拿去問他便是。」說罷,佩玖出了房間。
接下來的兩日,佩玖以各種小手段,把另外三個姓氏展現在娘的面前。然而沒有一個字,能讓娘的臉上有一絲一毫動容。
最終佩玖也迷茫了,若四個姓氏都不是,那爹娘便不是土生土長的甜水鎮人?那麼她想知道爹的姓氏,豈不是又沒了根據?
總不能叫她把天底下的所有姓氏,都拿去娘面前一一試探吧!這會兒縱是佩玖有再多的小手段,也不夠折騰了。
愁了整整一個白日,佩玖終於開了竅!誰說不能把全天下的姓氏拿到娘面前呢?
這日晚飯畢,菁娘難得的坐在偏廳繡東西。佩玖端了一碟子酸角糕到娘跟前,然後笑嘻嘻道:「娘,近來佩玖在背書,娘可不可以檢查下?」
「你背書?」菁娘顯露出一臉不可思議!但當她發現這種詫異打擊到佩玖的自尊后,立馬溫柔的點點頭,「好。玖兒你將書拿來,娘看著你背。」
佩玖從袖子裡掏出一冊書放到桌上,然後退後幾步,板板正正的立好,開始朗朗念起:「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蔣沈韓楊……」
只聽了個開頭,菁娘便好似罩上了一頭烏雲!百家姓?這不是別家孩子三四歲時念的……
罷了,總歸是書,比整日裡沉迷葉子戲和馬吊強。念及此,菁娘平復了下心態,隨手捏起顆酸角糕放進嘴裡,繼續專心聽佩玖背書。
這本百家姓不長,可佩玖背的慢極了。她一字一頓,想看清每字之後娘的表情變化。可一本書眼看快要背完了,娘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就在佩玖幾乎要放棄,念至「呼延歸海」的『呼延』二字時,卻見菁娘突然拿帕子捂著嘴跑出了偏廳!
佩玖愣在原地,如五雷轟頂!『呼延』?她不會是叫『呼延佩玖』吧?那麼不悅耳的名字……
何況回憶中,她爹眉清目秀,驚才風逸的,不像是匈奴人啊!
愣了許久後,佩玖才魂不守舍的回了房。想到親爹興許是異族人,這一夜她也沒怎麼睡。
翌日一早,香筠過來喚她起床,說是將軍和夫人此刻都在正堂,有要事要宣布。
迷迷糊糊的簡單梳洗過後,佩玖來到了正堂外。推門見爹、娘、穆庾氏、大哥,都已落座等她。佩玖不禁有些惶惶,趕緊坐到大哥一旁的空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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