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轻哼一声,冷嘲热讽道:“是吗?没听说过大食,却会写大食文字,可真是好神奇呢。”
姜椿做出个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炕上的纸条,好笑道:“夫君你说这个?这哪是什么大食文字呀,这是我方便记住夫君的尺寸,胡乱写的记号。”
“你想说我记错了?”
宋时桉白她一眼,哼笑道:“我打小就过目不忘,还曾是天启三十五年的状元,就算旁人会记错,我也不可能会记错。”
姜椿大声惊呼:“啊?什么?你是状元郎?”
不等宋时桉回应,她就痛心疾首道:“爹被骗了啊,人牙子说你是犯私盐被抓全家被发卖的商户之子,买你回来不会有任何麻烦,结果你竟然是状元郎出身!”
她往炕上一趴,嚎哭道:“完了完了,堂堂状元郎被抓,一定是犯了了不得的大罪,这下我家算是惹上麻烦了!”
哭着哭着,又一下子跳起来,握拳发狠道:“不行,不能留你这个烫手山芋在手里,等爹回来,我跟他商量下,得叫个人牙子来将你发卖出去!”
宋时桉:“……”
转移话茬转移得不错,倒是被她逮住了把柄。
做戏做得也很不错,瞧这念唱作打,若是登台表演的话,高低能混成个角。
但他一个字都不信。
她都知道自己将来必然会飞黄腾达了,又怎可能不晓得自己的出身来历?
姜河不晓得倒是真的。
若是晓得自己出身世家大族宋家,是燕王小舅子,是天启三十五年的状元,还曾在翰林院任职,后被抄家发卖,他根本不敢买自己。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可能被一路辗转发卖到齐州府来?
话虽如此,但现在显然还没到跟她互揭底牌的时候。
所以他淡定地等她演完,这才淡淡道:“我不刨根问底你会写大食文字这茬,你也当不晓得我真正的来历,如何?”
姜椿收敛神色,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这张出类拔萃的脸蛋。
啧,好好的美人儿,偏长了脑子,实在是不好糊弄啊。
要是个傻乎乎,任自己糊弄任自己欺负的笨蛋美人该多好?
不行,如果他是笨蛋美人的话,自己可就没机会当风光无限的首辅夫人了。
啧,这么一数算,那还是有脑子比较好一些。
她垂首轻笑一声,爽快道:“好呀,我答应。横竖不管夫君是何来历,你现在就是我的夫君,我才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呢。”
宋时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看似两败俱伤,但其实赢家是他。
她知道自己的过去跟未来,算是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虽说自己也发现了她凭空取物的神通,但这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等于说单方面被她辖制。
如今自己又寻到了一个她的把柄,这把柄又没有重到她需要将自己灭口的程度。
如今两人互相有对方的把柄,能互相制衡,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