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更沉,问赵寒烟:“那你觉得她因什么事而受到威胁?”
“女人虽弱,为母则刚。”
赵寒烟猜测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威胁能让人就范。虽然没有太多的证据,但我觉得应该是跟她孩子有关。昨天说他夫君带着两个女儿离开,那他们夫妻二人只有两个女儿么?”
展昭立刻否定:“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小的在半个月前失足落水身亡,另一个听说在青山书院读书。”
展昭反应过来后,立刻派人去查她儿子的情况。
“先分别以官府的名义,暗中探查,尽量不要引人注目。我担心威胁者如果真绑了她儿子,可能会有什么要求,咱们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赵寒烟建议道。
展昭点头应承。
包拯得到消息之后,很快就从刑部赶回,立刻提审李大娘。
李大娘跟包拯磕头认罪,道出自己当年做
接生婆时曾收人钱财,害死了张员外之妻刚出儿子的经过。
起因就是这一家的正室和小妾争宠,李大娘当时是县里面有名的接生婆,她受张员外小妾佟氏的指使,在刚出生的孩子嘴里塞了一块糯米糕,等孩子憋死之后就说是天生不足所致。而李大娘在拿小妾给的钱财之后,便离开了那地方,来到东京城,用那笔钱开了一间豆腐铺子,供养他生病的男人吃药,后来她男人死了,就改嫁给贺云,也有了四个孩子。
包拯听过之后,自然谴责李大娘当初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更为疑惑李大娘现在投案自首的缘故,还有她为何要送断指和断头到开封府。
“民妇不知,是有人威胁民妇这么做。但民妇并不知道豆腐有断指,更不知道我提的那个桶里竟然放的是人头。民妇只是听他的吩咐,拎着东西过来。他说民妇只要照做了,坦白当年的事情,他就会把民妇的儿子放出来。”
李大娘哆嗦地说罢,就非常疯狂的给包拯磕头,恳请他一定要救救自己的儿子,她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半个月前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个绝不能有事。
“半个月前?”
包拯询问经过到底为何,得知她前一个儿子是玩耍的时候失足落进了护城河,溺水而亡,觉得此事有些巧合,略蹊跷。
展昭再询问李大娘,她的丈夫带着一双女儿去了哪里。
“青山县唯一的一家客
栈。威胁我的那个人说,等我坦白之后,他就会把我儿子送回那家客栈。”
“那人都是如何威胁你?又长什么样?”
“没看到脸,他戴着蒙黑纱的草帽。三天前我收摊之后,忽然把我拉住,跟我说我儿子在他手上,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不要声张。我本来是不信的,但他给我一天时间确认我儿子是否安全。我就让我的丈夫赶紧去书院查实,结果他告诉我,大儿子真的不在了,还有人看到他被一个戴草帽蒙黑纱的人带走了。
我回来的时候我正琢磨要不要报官,那人就我送来的我儿子的血衣裳。他说这一次只是划破手掌,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他会砍掉一个胳膊给我。他让我做一锅豆腐,我照做了,之后他就让我在外等候,吩咐我把他切好的一盆豆腐送给春来,然后又让我拎着桶过来。”
李大娘声泪俱下地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几乎已经哭干了眼。
包拯立刻命人去青山县的客栈搜查,但凡有嫌疑人等,一律缉拿归案,并将李大娘的丈夫及儿女全部都带回。
展昭心中暗叹这事又被赵寒烟猜准了。
“死者你可认识?”
赵寒烟忽然出声,问李大娘。
李大娘摇头,回说:“刚刚没敢看,我听说是人头后就……吓傻了。”
包拯示意公孙策,便把已经装入盒中,梳好乱发的人头送到李大娘跟前辨认。
李大娘偏着脸,有点抗拒不想看
,但她知道她非看不可,所以就轻轻地去瞥一眼,这一眼看完之后,她整个眼睛都瞪圆了,张大嘴惊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穿了每个人的脑袋。
“我、我……的儿啊!”
李大娘大喊,捧着死者的脸,哭成一滩烂泥,最终瘫在地上。
公孙策让人拿走人头,命人把李大娘扶了下去。
李大娘离开后,公堂里的气氛并没有半点缓和,众人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去讨论案子,反而都个个安静得可怖。
不管是谁,这位凶手的做法都相当的残忍。让李大娘提着自己儿子人头来自首,竟还给李大娘‘希望’让她以为坦白之后儿子就能保命。
凶手在利用母性反杀报复。李大娘当初犯了杀人案,凶手却没有去直接杀李大娘解恨,而是用折磨她儿子的方式让她遭受更生不如死的痛苦。
“蒙着黑纱的草帽。”
展昭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静。
是了,证人的证供里还有一个‘蒙黑纱的草帽’的描述。这对在场的人来说都再熟悉,这是上一个‘欧二春’的案子里,凶手犯案时最为特征的打扮。
“这个凶手该不会是‘欧三春’吧?”
马汉道出所有人心中想到却没有说出口的话。
包拯面色沉闷,让他大家还是照往常一样查案,“此事还没有证实之前,任何人都不要随便声张。”
众人皆齐声应下。
退堂后不久,赵虎就带了消息回来,并没有在李大娘的老家找
到其丈夫和女儿的身影。
随后过了半个时辰,另一队去青山县的人马也回来了,向包拯回禀说他们也没有在青山县唯一的客栈内找到李大娘丈夫和女儿们的身影。
“会不会他们父母三人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