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跟被连累的征十郎道歉:“对不起,不该给你传小纸条的……”
“也不全是莉绪的错。”
征十郎完全没有怪我的意思,他反过来安慰我,“不但没制止还陪着莉绪犯错,我也有责任。”
征十郎真好。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愧疚。毕竟没有我起头,他哪会做传小纸条这种幼稚的会被老师上课点名的事情。
我凄凄惨惨戚戚地趴回课桌上,决心痛改前非,整个下午都表现得和以前一样老实。
帝光的放学铃和大多学校一样,是威斯敏斯特教堂报时的钟声,悠悠长长,盘桓在天上,听得我张嘴打了个哈欠。
在学校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在与征十郎交往之前我也经常会把作业写完再回家,不管要不要去历史老师的办公室都不会现在就收拾书包。
而征十郎是会在这个时间点收拾好自己需要带回去的用品的。不过
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每天结束训练都要从篮球部返回教室找我,所以手上就空出来了。
来找他一起去篮球部的绿间君在我们交往的第一天还盯着征十郎空荡荡的手看了一会,问征十郎怎么不带书包,直到看到坐在后面的我探出脑袋,他才反应过来,然后老神在在地推了推眼镜。
“我先去部里了,赤司。”
坐在教室里侧后排的绿间君人高腿长,飞快跨过了大半个教室来到了位于对角线上的教室前门。
“嗯。麻烦你跟监督说一声,我迟点到。”
少年镜片后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是那种没什么恶意但充满了“看啊这里有傻瓜”
的目光。
我皱着鼻子瞪了回去,征十郎很快察觉到我幼稚的举动,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绿间君。
之后绿间君若无其事地挪开眼睛,应下征十郎的请求。
我们三个在教学楼的楼梯旁分道扬镳。
要参加部活的绿间君往楼下走,要去被老师训的我和征十郎则往上爬。
每个转角的小平台都开了正对着操场的窗户,一是为了采光,二是方便教导主任查看情况。
田径部的部员换好了钉鞋在跑道上做热身。
要不是被我拖累,征十郎这时候也应该开始训练了。
想到这里我又蔫巴了,步伐沉重地一步一步往台阶上挪。
“莉绪?”
发现我掉到身后的征十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
“怎么了?累了吗?”
“没有……”
才走了几步路,怎么可能就累了呢。
我只是在恋情开始的第二个星期发现,原来谈恋爱是真的会给学习带来负面影响的。
而且更让人难过的是,带来负面影响的那个人是我诶?是我诶??
我羞愧难当,低头捂住脸,感觉自己快没办法见人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直到我听见征十郎又在“莉绪莉绪”
地叫我。带着几分明显的、我从来没从他声音里听到过的无措。
很奇妙的,有一种不安被抚平了。
然而紧接着涌上来的是更多的愧疚与自责。
“对不起赤司君……”
我再次小声地道歉,手指分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去看他。
“原来莉绪还在介意历史课的事情吗?”
征十郎的无措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舒缓的几不可察的笑意。
“不可能不介意吧……”
我嘟囔着说,“赤司君才是……怎么那么快就可以就不介意了……”
“原因的话已经解释过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莉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