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一惊,回过神来,茫然的眨眨眼,挤出一抹假模假式的笑:“我在想你刚投进去那颗球可真是太棒了。”
陈泽宁斜她一眼:“我刚才没投。”
“……”
虞粒不跟他废话了,夺过他手中的篮球,站在二分线的位置。
完全没有按照任何投篮手型,随心所欲的将篮球往上一抛。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太明显的抛物线,随后蔫哒哒的坠下。
“我见过三不沾的,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
陈泽宁一头黑线。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绕到虞粒身后,手把手教她。
“都跟你说了抓球要这样……”
陈泽宁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声音就飘在耳边,两人的姿势十分亲昵暧昧。
虞粒向来不把陈泽宁当男生看待,他们平常小打小闹的相处,但亲密举动不常有。
忽然靠这么近,虞粒有点不自在,刚准备推开他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交谈声。
在这空旷安静的球馆格外突兀。
虞粒下意识往声源处看过去。
程宗遖和那群外国人从二楼下来,他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冲锋衣外套、工装裤、篮球鞋。
许是刚洗过澡,头发没打理,蓬松的垂在额前,发梢还有微微的湿润感。
他随手将头发往脑后拨了拨,正侧头跟旁边的人聊天,不知道旁边那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扭头朝虞粒的方向看了过来。
正巧将撞见两个小年轻如此亲密的一幕。
虞粒对上他的目光,可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他便面不改色的挪开视线。
继续与旁人交谈。双手插兜,嘴里嚼着口香糖,混不吝的样儿。
虞粒心下猛一个咯噔。
她连忙拉开与陈泽宁之间的距离,然而为时已晚
因为程宗遖已经走出了球馆。神色淡然而散漫,步伐从容。至始至终都没再看她一眼。
虞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完了,这回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许愿
“你能不能歇会儿?从上车到现在,你叹了多少次气,你自个儿数过吗?”
拥挤的公交车上,陈泽宁和虞粒站在过道,陈泽宁拉着拉环,而虞粒拉着面前座椅的扶手,她一路上都盯着车窗外发呆,每隔十秒都要叹一口气,看上去苦恼极了。
遇到红灯,公交车刹停,车厢内的人纷纷惯性前倾,虞粒走着神,有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朝前扑去。
幸好陈泽宁眼疾手快,胳膊一伸拦住了她的腰,将她拽到面前,他皱了下眉,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怎么了?我哪儿惹到你了?”
虞粒站稳之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陈泽宁的距离,她做出一副无辜状:“我没事儿啊。”
陈泽宁站在虞粒身后,像是一堵非常有安全感的墙,隔绝陌生人任何与她有肢体接触的机会,低头看着她侧脸,憋不住了似的,问:“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虞粒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有点蛮横不讲理,但她从来都不是喜怒无常的。刚才在篮球馆,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的情绪突然间急转直下,变得闷闷不乐,低落得像丢了魂儿似的。
陈泽宁这一路都在回想他们刚才在篮球馆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和细节,他应该没有哪里招她吧。
“我没有…”
虞粒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任何借口,有点不耐烦:“哎呀,你就当我犯病了吧。”
陈泽宁不说话了。只探索般盯着她看。
公交车进站,车门打开,后面最后一个单人座有人下车,陈泽宁立马拽着虞粒走过去,将她往座位上一摁。
然后沉默的站在她面前,生怕哪里触了她的逆鳞。
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