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不甘心地抽出刀,朝外大喊,“兄弟们,给我……”
但是话还没全部说完,就被齐沅沅嘴角露出的笑打断了。
这个笑让船管事有些莫名地害怕起来,下意识就脱口问,“你,你做了什么?”
齐沅沅摇着头,表情其实在齐三爷看来天真又无邪,所以齐三爷连忙靠近他的贴心小棉袄一些,问道:“你娘在外面?”
“对啊,不晓得他的声音快,还是我娘的刀快。”
齐沅沅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齐大爷想起了路上三弟妹那上天入地的身手,一时有些羡慕地看朝齐三爷。
那船管事先是紧张的,果然有些被吓着的样子,但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这齐沅沅信口胡说罢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至于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的副手,他觉得应该是被齐家暗算,下毒了。
所以不信邪地抽刀出手。
可惜,刀没能出鞘,就觉得虎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刀随即脱手掉落,然后迎面就是一脚,身子不受控制朝后退了一两丈,中途好像还撞到了什么,打得他浑身疼痛,还没等他反应爬起身,就听到那小姑娘的声音,“大伯你们使劲踹,留口气能继续掌舵就好。”
这话音落,铺天盖地的大脚朝他脸上落下来,他整个人现在被撞得浑身无力发麻,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说齐家这几位爷,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平日里都是唯唯诺诺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哪里跟人红过脸动过手了?所以听着齐沅沅的话踩下去的时候,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人嘛,总归什么都要经历一次,然后再慢慢从陌生到娴熟。
所以到最后,越踹越解气,越踹越卖力。
等着外面的齐白氏制服了其他的水手,齐家几位年轻少爷和丁氏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傻眼。
外面都成了那样子,本来还担心他们的安危,哪里晓得他们在这船厅里踹人倒是踹得精神抖擞的。
就是那副手大小便失禁,一进来就是一股的屎尿味。
齐三爷最先收脚,拿袖子捂着口鼻问同样捂着口鼻的女儿,“阿沅,他不会死吧?”
“不会。”
不过齐沅沅想,恢复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他想死,就直接扔河里喂鱼去。”
她补了这样一句,那副手倒是没反应,倒是还被大伯和四叔踢踹的船管事拼命地哭喊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怕自己也被扔下河里去喂鱼。
这是整日猎鹰,今日却被赢啄了眼,阴沟翻了船。但是这船管事如何也想不通,这么一大家子,堂堂七尺男儿并不少,他们这些天也只顾着盯着这些男人,确保了他们在刀剑之下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哪里晓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才是狠角色。
而且听她那意思,那位整日在船甲板上跟个游魂般晃来晃去的三夫人,也是个厉害的。
如今他只巴不得这些个爷们赶紧收了脚,再踢下去,他只怕与那冲动又蠢笨的副手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抱着脑袋拼命地求饶,再没有了此前的嚣张跋扈。
齐大爷家的老大齐子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齐四爷家八岁的儿子齐子悠带进来的,这会儿兄弟俩瞧着各家往日里文质彬彬的亲爹都如此粗鲁,但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觉得十分的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