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沅沅扯了扯嘴角,她知道有人跟着,但一直都以为是那封衍派来保护封珩的,就没在意,哪料想是这周道祟。她没回周道祟的话,毕竟这说来话长,只朝他问道:“你何时来的江舟?来江舟作甚?”
又忍不住扫视了周道祟腰间的钱袋子,心想别是没钱了,专门来这里坑蒙拐骗吧?
周道祟被她这样怀疑的目光一看,当然不答应,立即反驳,“你这丫头,我到底是你舅舅,我是那种人么?还不是因为你娘担心你,恰好我又在江舟,非得让我过来瞧一瞧。”
说罢,从袖子里拿了封信递给齐沅沅,“京城那边来的消息,你齐家那两个姐姐,一个被秦依澜带走,一个在三殿下身边。”
齐沅沅一听是齐梦然和齐茵儿的消息,连忙接过信打开瞧。
有些诧异,四姐居然有了三殿下的骨肉……七姐则被当初秦依澜带出了宫,如今也不知踪。
周道祟见她愣愣地不发言,便开口道:“人还在,总是好的。”
是啊,人还活着,总是好的。“那陆家,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比如陆筝儿夫妻……
周道祟摇着头,“那倒没有,整个陆家,如今只怕除了你们带去了黎江县的陆凤白之外,其他人不管是能追寻到死讯的,或是那些侥幸逃走的,如今都仿佛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他说到这里,目光带着些玩味地看着齐沅沅,“说起来,我瞧你当初对那陆家的孩子也是十分上心的,也愿意收留陆家的子弟,可你这小夫君没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能过,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齐沅沅没理会他,陆脩远活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直接转过了话题,“那我娘让来找我作甚?”
周道祟这才想起正事,“你娘把你四叔送出来了,晓得是指望不上你。这不,不出所料,你果然来了这江舟,心里还是挂记着陆家的人,有线索了么?”
“那正好,我还琢磨着怎么传消息回去呢,既然他们有打算,那我也不用发愁了,这事儿我真办不得。”
齐沅沅不免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哪料想周道祟却忍不住笑道:“果然是知女莫若母啊!你娘所有的智慧都用来揣测你的心思了,所以在做别事情时,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我娘的不是好么?”
齐沅沅给了他一个白眼,“所以你来就只是跟我传这么一句话?”
“那倒是不是,你一声舅舅我也不能让你白叫不是,你想干什么,舅舅随你,搭把手还是可以的,比如给你算算宜不宜出行?”
周道祟挑眉笑着说道。
“那你说,明日宜出行?”
齐沅沅也坐下来,朝他问。
周道祟闻言,还真像模像样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问她,“杀人么?宜出行,不宜见血。”
“那就是不宜出行呗,后天呢?”
明天就去刺杀那王家少主,好像也有些仓促了。
“后天也不行,不过大后天行,而且后天天水湖上会起浓雾,到了下午,估计这整个江舟都被迷雾笼罩,宛若那海市蜃楼,那天做一切偷鸡摸狗的事儿都十分合适。”
周道祟说得很是坦然,似乎早就料到了齐沅沅到底想干什么一样。
那王家少主如今所住的别院,便就是在天水湖边上,若是大后天会起大雾,全城都会成为雾城,那王家少主的别院只怕迷雾更浓郁,的确十分合适。只是对于周道祟,她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