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大笑,“明明就是犯上僭越之话,可朕偏偏生不起气来。”
宛姝见容浔大笑,紧蹙的眉头也不由得舒展开,于是小心翼翼道:“宫中出现了这样的事儿,臣妾也不愿看到,只是每每想到还是害怕得紧,若有一天臣妾也如此。。。”
“不会。”
容浔矜贵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一双俊美的眼镜折射出微微清冷的光芒,“姝儿,朕宠爱慧婕妤皆因她母家缘故,想来魏良媛也替朕解决了一桩好事。”
他清冷的声音传入宛姝耳畔,宛姝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战,抬头迎上容浔的目光,却又是不失温柔的注视。
宛姝这才明白,原来宋知微不仅仅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亦是他的。宠她为安定前朝,想来那时她嫁祸得如此顺利,也是因容浔不愿再查的缘故,可见容浔如今也有意在后宫削弱皇后的势力。
宛姝不由得唏嘘,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所算计的事情,在容浔眼里却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见宛姝出神许久,容浔挥了挥手,笑道:“怎么了,竟看朕看得如此入迷?”
宛姝这才回过神来,见眼前人浅笑盈盈,只得悻悻道:“陛下说什么呢,一国之君竟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传出去必定惹人笑话。”
容浔失笑,抬手刮了刮宛姝的鼻子。随后宛姝突然严肃道,“如今慧婕妤骤然离世,想必宋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陛下要如何应对?”
见容浔神情有变,宛姝一惊,连忙赔罪,“陛下恕罪,臣妾不该置喙前朝之事。”
容浔将目光收回,温润的眼睛流露出宛姝从未见过的光芒,温然道:“无碍,朕不是说过吗,就你与朕时,你大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随后抬手扶起宛姝,淡道,“慧婕妤是怀有身孕而亡,女子怀孕本就辛苦,他们也都是知晓的。只说慧婕妤是怀有身孕导致心内郁结,最终郁郁而终,也就是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眸中却是对宛姝宠溺的笑容。见此宛姝也不再多问,只得低头专心吃着眼前的青梅羹。
容浔为人撩去额前的碎:“吃好了吗?吃好了便休息一会儿,休息好后朕带你去骑马。”
“是。”
宛姝谨慎应道,不敢再言其他。
随后宛姝去偏殿更衣,便跟着容浔来到了驯马场。只听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宛姝驻足,好奇地回头望去,见他一人策马而来,行至容浔面前时,那人勒马停住,跃下马来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随后眼神掠过宛姝,淡淡道,“见过瑄娘娘。”
一阵风吹来,少年雪白的衣衫轻轻鼓动,乌飞扬。宛姝定了定神,想必此人就是容浔的长子,昭妃的儿子——容璟羽。
入宫已快三年,竟是第一次见到二皇子的模样,望着他许是八九岁的年纪,眼神里却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与谋算。
也是,皇宫内的皇子,又怎会有普通孩童该有的童趣与天真呢?
“起来吧。”
容浔应声,随后问道,“这个时间怎么在驯马场?”
璟羽眼眸一压,肃声道:“儿臣在尚书房温完功课,师傅便说再温习一下骑射,故此儿臣来到了驯马场。”
见着璟羽此刻的严肃谨慎与不自在,宛姝不忍再看,于是借故岔开话题,徐徐道:“二皇子勤奋有加,是众皇子的楷模。只是如此,我们也不便在此打扰二皇子学习。”
随后看向容浔,“臣妾方才看那边有匹马儿毛色极好,我们去瞧瞧?”
容浔应了,便不再理会璟羽,从他身前走过。便听到璟羽在身后恭敬的声音。
“儿臣恭送父皇,恭送瑄娘娘。”
宛姝垂眸,如此懂事的孩子却不得陛下看重,想来其中也有不为知晓的故事,只是璟琰。。。宛姝想到了璟琰,若自己的孩子一日一日长大,会不会也会重蹈璟羽的覆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