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压着一个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鲛人往里面走。
他旁边的侍卫摸了摸嘴角说,不满地说“怎么又是个男鲛啊。”
前人翻白眼“我劝你收敛点吧,前些日子才听说有人死在鲛人的身体上。”
另一人不以为意“鲛人生下来不就是给我们
玩的吗,怕什么。”
这时忽然快马行过长街,一个身披黑甲的侍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令牌,高声喝道“大祭司有令,明日把所有鲛人都赶到陵光城外”
“什么”
所有守在监狱前的监牢前的侍兵都懵了。
不一会儿,有人才开口“是因为明日是伏妖之日,大祭司才下此令的吗。”
侍卫冷着脸“不该问的事别多问。”
五月十五。
陵光城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雨终于停了。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这一日浮屠塔前热热闹闹,文武百官齐聚。十里竹林都被绑上红带,天地同乐。
夏青昏迷了好久,他醒来的时候,寝殿里已经没了人。他就记得自己从河中出水,步步艰难回到皇宫,见到楼观雪的一瞬间,脑海内最后一根弦断,彻底晕了过去。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感受到楼观雪经常一边温柔地吻着他的眼睫,一边用手指往他嘴中渡血。
“你可终于醒了不去看看好戏吗”
他现在神魂虚弱,珠玑依旧有可乘之机,女人妖媚的声音低低在旁边笑着。
夏青抿着唇,一言不起身,往铜镜看了一眼,才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换了。
他昏迷错过了二人的婚典,可是楼观雪还是为了他换上了嫁衣。
一直乱糟糟的黑被理顺,用金色的冠固定,红衣墨,眉目如画。平日被锋冷剑意所压的姝色,这一刻展露无遗,灧丽惊人,色若春晓。他还能记起楼观雪为他绾上妆的样子,手指冰冷,可是动作却温柔,他吻在他耳边说“等我。”
夏青脸色虚弱苍白,抿着唇,一言不往外面走。
路过门口时,看到了被他专门高高挂起的灵薇花灯,过往一幕又一幕的相处浮现脑海,他安安静静垂下眼睫来。
珠玑隐晦嫉妒地说“尊上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夏青很久没说话,开口嗓子干涩沙哑,喃喃“你说浮屠塔内关押的到底是什么”
珠玑微笑,蛊惑道“你问我吗浮屠塔内关的是什么我猜不到,但我知道,今日是所有人的死期。”
夏青自问自答“那里面不是大妖也不是神的三魂。”
百年之期,神转世降生。
楼观雪说他进过浮屠塔,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但每年三月五,那诡异的邪光从来没停过。
“浮屠塔关押的”
夏青静静说“是神的记忆和恨。”
珠玑顿了顿,古怪地大笑起来。
“对你说得对。没有蓬莱之灵人间修士布下的阵,怎么可能困住神魂呢。”
夏青走到浮屠塔前时,刚好看到阵法落下的最后一刻。
琉璃作瓦的九层佛塔庄严肃穆,伏妖大阵自地面曲折蔓延,金光漫漫从阵法中心照彻,地面四分五裂,天地风云变色。
“破”
宋归尘立于万千修士之,紫衣翻动,清喝出声。
一瞬间万人俯,每个人的脸上都溢出喜色和震惊来。
整片天地草木瑟瑟,十里竹林红色的长带飏上九天。
夏青站在竹林外。
珠玑说“多可笑的一群人啊。”
夏青的目光看向楼观雪。
他穿着帝袍,黑色玄袍华贵典雅,长身玉立,乌如缎,眼眸冷冷遥望浮屠塔的方向。衣袂翻飞,血色云纹煞气逼人。
轰。
浮屠塔破的一刻。
剧烈地响动带着整片大地都在震动,高楼坍塌的瞬间,烟尘碎石崩溅,把整片天空污染
燕兰渝的指甲掐进肉里,直直看着前方,眼中溢出狂喜之色来。
“破了破了”
宋归尘垂眸看着浮屠塔,神色冰冷。他在等,等着神魂爆,殊死一搏。只是废墟之中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宋归尘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