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气的当既要冲上来,一看到张宽从座位上站起来,足足高了快一个头,才收了脚,“你妈的,你才破鞋呢,王汉,过来,妈的这孙子臊我呢?”
话音刚落,就真冲过来一大汉。足有一米八,张宽个子倒不吃亏,还高个一两公分,可论厚度就差得太远了。
苏桦知道惹事了,忙拉着张宽往座位上走,还边回头给那两人陪不是。
可那叫王汉的人不干了,指着张宽,指了指门外,嘴角一斜就出去了。
苏桦到不是真的害怕,有几年没动手了,可今天是他生日,如果两人再挂着彩回去,不要说张保林那里交不了差,就是自己爸妈跟前也不好说。张宽一打起架来不要命,那个看上去更是一个没有深浅的。
苏桦紧紧拉着张宽的胳膊,边给玲使眼色“别出去,张宽。不就是踩了一脚,大不了我出去让那黄毛多踩几脚踩回来就行了”
。
“就你那耸样,才练了几天胆就又吓回去了,妈的,还给别人踩呢,给别人提鞋都没人要。”
张宽骂了苏桦一句,狠狠地甩了苏桦的胳膊,抬起长腿出去了。
苏桦没多说招呼了玲也跟在后面。
出去后的张宽和苏桦都后悔了,外面哪里就这两个人,呼啦啦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这么多,足有一个加强排。
苏桦紧张的东张西望,看着那一圈人骂骂咧咧指点着他和张宽,一下觉得气也喘不匀了,前后左右看地形,只想着怎么逃生。
门口就是正街,好在就在路口,可路口被他们堵着,十六七个人真不知道哪钻出来的。
地形还没侦察完,就看着那群人一点点围上来,尤其那个叫王汉的,早脱了外套摔地上,就等着大显身手,那个小黄毛一脸猖狂地跟在后面。
“孙子,还敢骂我的人,你们不要命了。”
王汉嘴里骂骂咧咧,做了个手势就冲上来了。
苏桦心咚咚地跳了起来,还没想好怎么办,突然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苏桦,你先顶上,我回去抄家伙。”
血一下子充上了头,苏桦踉踉跄趴冲出去好几步,眼看就要扎那群人中间了,苏桦不能相信地转过头,张宽早拉着玲顺着那条长街跑远了。
孙子。苏桦轻轻冷笑一声,捏紧了拳头,闭着眼睛就冲了上去,除了几个跑着追张宽的,其余的人都围上来了。
身体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像片浮云一样飘起来,再狠狠地坠入了地。骨头砸在地上的声音,混钝而尖锐。
余下的只是一种重复,痛的重复,肚子,腿,胳膊,伴着各种材质的鞋,像是铁匠铺里的锤炼。
痛有时候比恨更解决问题,当身上的痛融成一体的时候,涌上来的解脱彻底的让人想放弃。
苏桦紧紧地抱住了头,余下的去感受痛,这是一种迟迟未能统一凝聚的痛,有种酣畅淋漓的爽。
血是从头上流下来的,不知是谁竟然穿着钉鞋,狠狠的一脚刮着脸面最后落在了后脑勺,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让苏桦一直闭着的眼睛也湿润了,身体最后撑起的那股蛮力一下子散了。
苏桦软到了地上,绻成了一团,隐隐的竟有种冲动,希望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些不知原因就能聚起来的力量不要停,再狠一点,那个踢在胃上的脚再重一点,那个打在身上的拳头再重一点,也许这就是上天早给的旨意,就是今天,他十六岁的生日,给他一个终结,从此不再让心胆怯,疲惫。
从此不再无所依靠。
苏桦放下了抱着头的手,那些过瘾的痛疼把他的身体碾碎了,他只是努力地想看看天,看看天,是不是天蓝,风轻,是不是像那些他无数次会想起的日子一样,那些日子里有他的笑声,破碎在一连串的幸福里。
第十四
突然一个声音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