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吧,继续前进。”
匣底的希望
通往主实验室的路程并不算太长,卫霖和白源又接连碰上了两个怪物。其中一个被白源用消防斧凶残地砍死,另一个是穿着实验服的女性,将半截身体种在天花板上,倒垂下来的长发编织成一张黑色丝网,堵住了整个过道。他们试图破开发网通过时,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然而也只是叫叫而已。她已经被自身分泌的体液粘在了平面上,接下来的生命意义就是不断地进行无丝分裂,缢裂出无数个自己,最后耗尽染色体终端而衰亡。
卫霖不怕和怪物打架,却被个不会打架的女怪物叫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捂紧耳朵尽快逃走。
“这太可怕了!”
他说,“我上次听到这种叫声,是小区楼道里的一只狗扑了个女住户,她叫得灯罩都快震碎了——天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那条狗只比茶杯大那么一点点,站起来还不及她‘恨天高’的鞋跟!”
白源也有些受不了,加快了脚步,但仍不忘出言揶揄:“我以为你会趁机安慰那个女人,听说你在单位的外号是‘妇女之友’?”
卫霖一路狂奔,终于让那尖叫声远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喘气道:“我是觉得女人很可爱啦,但太过神经质的还是算了。”
白源斜眼看他:“……你不但是个gay,还喜欢女人。双性恋?”
“早说过了我不是gay!”
卫霖几欲抓狂,“从吴景函那会儿起你就一直在误会什么?我是直的,比激光还直!”
“哦,对此我并不关心。”
白源一脸漠然地说。
不关心你问个屁啊!我就算男女通吃,跟你这种性冷淡自恋狂又有个毛关系?卫霖腹诽归腹诽,没敢真说出口——对方手里的斧头还滴着上一只怪物的血呢,考虑到自己跟对方还有那么点儿差距的战斗力,还是无声地吐吐槽算了。
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了视频中那扇镶嵌圆玻璃窗的合金门。
卫霖上前摁了一下门铃按钮,朝对讲系统说了句:“卫霖、白源。程教授,我们来了。”
厚实密闭的合金门没有任何动静,内中的人似乎在犹豫,或是已经放弃。卫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在临死前没有见过我们,您一定会遗憾的。”
几秒钟后,门锁自动弹开。卫霖示意白源把消防斧搁在外面,一前一后推门走进去。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扶着操作台、勉强站立的程笠新教授。对方的相貌跟视频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神色还要更憔悴。见到卫霖和白源,他的目光中仿佛燃起了对某种奇异现象与未知领域的探索欲,回光返照似的亮了起来。
“你们……没有发现自身的任何异变?哪怕轻微的……一点点都没有?”
他难以置信地问。
卫霖脱下背包和外套搭在台面,走到他跟前,展开双臂:“您怎么检查都行,我不介意。”
程笠新激动地推了推眼镜:“我需要采集你的一点血液,还有他的。”
“请随意。”
两人在水龙头下清洁了双手,让程笠新分别取了些指尖血放入仪器检测。
卫霖见老专家在基因检测室忙活,自己也没闲着,用实验室的玻璃烧杯盛了一杯净化水,又从背包里掏出个包裹着锡箔纸的餐盒——飞机上分发的午餐。
他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转手递给白源:“你的咖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