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柜子衣服扒拉得满地都是,气鼓鼓地朝门外喊:“要香奈儿新款秋装!要ach包包!要gieppezanotti的高跟鞋和娇兰香水!听见了没有,你们这两个直男审美的穷逼混蛋!”
混蛋们今天没空来看她,自然也听不见她的诉求。蛰伏许久的作劲儿犯起来,颜雨久抓狂地用村花鞋砸墙壁,咚咚作响。
“能安静一点吗?”
墙壁另一侧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沧桑,带着轻微沙哑的质感。
“不能!”
颜雨久拔高声量,顶回去。
她这会儿揣着一肚子气,像只涨大的刺鲀,要寻衅滋事,可隔壁男人没有应战,就此偃旗息鼓了。
拳头打在棉花上,她觉得没滋没味,气泄了大半。在小屋里转悠两圈,最后一点儿气也消了。
“喂,邻居。”
她敲了敲那面墙,“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没搭理她。
颜雨久碰了壁,不甘心。她人美体软声甜,不发脾气时说话娇滴滴,没几个直男能拒绝得了这种诱惑。
“说句话嘛,我刚住进来几天,一直没法适应,无聊死了。”
“我看到卫霖和白源也去你那边送礼来着,你们认识?是什么关系呀?”
“哎,你理我一下嘛,讨厌鬼~~”
就在她以为隔壁男人是个心如止水的高僧大德时,对方有了动静:“你和卫霖什么关系?”
他说话腔调生硬,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但每个音都短促有力,有股特别的韧劲。
莫非是卫霖的亲戚?朋友?听声音不过三十来岁,总归不是他爹。
于是颜雨久一时兴起,恶作剧道:“我是他未婚妻,同居了还没扯证的那种。”
隔壁沉默了,仿佛在艰难消化这个新消息。
“他不是和另一个男同事……”
对方别扭地说出那个词,“好上了吗?”
“哦,你说白源呀,没事儿,我们经常3p的。”
隔壁“砰”
的一声闷响,像脑袋用力磕在了墙上,然后再无声息。
颜雨久有点忐忑,难道她玩笑开过头,把邻居气晕过了去?
“……喂,你没事吧?”
她敲敲墙壁,趋利避害的本事自行发动,转化成一副受害者的腔调,怯生生地说,“干嘛呀,你吓到我了。哎呀胸好闷,头好晕,我要休息了,你自求多福。”
隔壁男人缓过一口气,咬牙切齿:“什么乌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既然卫霖还肯认你,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以后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准勾三搭四!”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是你干爹!”
颜雨久从前没少吃过“干爹”
的亏,条件反射地翻了脸,从小白花瞬间变异成打人柳:“干个屁爹!敢占老娘的嘴上便宜,大耳刮子抽死你!”
“你以为我想认你这么个儿媳妇?要不是看在卫霖的面子上——”
“……喂,你该不会真的是卫霖的干爹吧?”
“说是养父也行。你不用叫我爸,我消受不起,就跟着卫霖叫我许木。”
颜雨久从她的小屋里探出头,与自称干爹的邻居男人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许木看着的确不年轻了,大概三十五六岁,但比她想象中要正派,板寸头,深麦色皮肤,肌肉结实,五官端正刚毅,有股子威武挺拔的军人气质,称不上英俊,但男人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