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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几点了？”

许菡雯才醒来，说话都有点懒洋洋的，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别有一翻风姿。

“慢慢来，不急，才3：00不到。”

张霖听到许菡雯慵懒的声音，恨不能把她拉进怀里蹂躏一翻，心里痒痒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露出个促狭的笑容。

天哪，自己睡了快有3个小时了！许菡雯一翻手忙脚乱，赶快整理了一下自己，拿起李怡然的羽绒大衣给李怡然穿上，也不管医生有没有同意带着李怡然就上了张霖的车子。

上了车才想起问张霖医生怎么会同意让他们带着重病住院的李怡然出门的，张霖却没说什么，反正现在已经出来，说明张霖一定是说服了医院方，否则刚才护士一定会阻拦的，许菡雯才不会为这样的事来回纠结。

很快到了宾馆，看来老太太上午应该闹够了，现在进了宾馆倒还算安静，走进了租用的会议室，只见李放的灵堂已经完全弄好，遗像上的李放看上去也还算如年轻英俊，可正是这样的年轻英俊才更让人唏嘘。

李怡然一进灵堂看到李放的照片，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落，但她却咬住嘴唇死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就是这样的李怡然才更让许菡雯怜痛不已。

“李放，你在天上能看到女儿的悲伤吗？你会在天上忏悔自己的行为吗？你看你给女儿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许菡雯默默地为女儿点燃了香，递给女儿，扶着女儿让她跪在李放的遗像着，拜了下去，等女儿给李放磕了三个头后，她让女儿起身将香插在遗像前。

几个头磕下来，李怡然好像用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靠在许菡雯的身上默默地哭泣，还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然然，想哭就哭吧，他再怎么说都是你的爸爸，不要压抑自己，不管如何，妈妈永远你，永远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许菡雯实在看不下去了，心痛地劝解着女儿。

“呜呜呜，爸爸、爸爸、爸爸……”

李怡然终于痛哭出声，哭倒在地上，那一声声爸爸叫的声嘶力竭，在灵堂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放放啊，你看看你都造的什么孽啊，你让然然年幼丧父，让父母老来丧子！呜呜呜……”

李芹不由的也痛哭失声。

几个在灵堂的同学也都眼圈泛红，但他们好不容易才劝停老人，让老人去休息，可不想让老人听到女儿和孙女的哭声再来嚎哭，所以立即示意许菡雯劝慰李怡然，他们则赶快让李芹不要再哭。

好在李怡然有病在身，的确也没有多少力气哭了，很快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时负责治丧的蒋依依和汪诚飞协同监狱方和专案组的派来的人，刚好从法医中心拿了法医的检定回来，把张霖拉到一边正在商量如何把这个检定通报给老人。

张霖看完了检定报告，又与专案组的人交流了一下，示意许菡雯和李芹夫妻一起过去，于是许菡雯将女儿暂时交给边上的同学，走过去接过检定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

原来监狱方一直对李放的死亡原因有所保留，李放的死因不仅是由于后脑着地，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失血过多，他的腹部有一个刀伤才是直接导致抢救无效死亡的原因。

监狱里的犯人怎么会有刀？这让人感觉太不可思议了。看到检定报告的几个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大了，这里面的水对李放父母这样的平头百姓来说实在太深了。怎么跟老人传达这份检定报告？老人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吗？

“还是得让我爸知道才行，我妈那里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我怕她会受不了。”

李芹看着检定报告，全身直打哆嗦。她再无知也明白这个里面的文章，她们只是来自农村的无权无势也无钱的老百姓而已。

“李大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一查到底的，无论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多浑。但现在必须让李放先入土为安，我们尊重你的意见，那就请你父亲过来吧。”

专案组的人是个30来岁的年轻人，但说话很有气势，给许菡雯的感觉这个人虽然比不上张霖，但在n市也应该是个在他那个领域里颇实权的人。

☆、李家老爷子一锤定音尘埃落定

李芹不再多说什么，让老公去喊老爷子过来，还好先前老太太嚎哭了半天累得很，医生又帮她打了镇静剂，所以没有惊动老太太。

李芹男人将老爷子扶进了灵堂，等老爷子面无表情坐下，只见他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半闭着眼睛坐着，对面前的检定报告也是视而不见。

专案组的那位同志看了看老爷子，见他没有自己看报告的打算，只得示意监狱长将报告读给老爷子听。

听着监狱方照本宣科地向他宣读法医中心出具的检定报告，老爷子还是如进来时一样，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坐着。

只是当他听到李放腹部有刀伤，而且是刀伤引起的失血过多死亡的结论时，全身哆嗦一下，半闭的眼睛猛地大睁，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诧，同时闪出逼人的寒光。

等监狱方宣读完检定报告，老爷子半天没有说话，还是半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

“大爷，你有什么看法和要求尽管说。我是这个案子专案组的副组长，n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安然。”

专案组的人看老爷子半天不开口，出声打破沉默。

“我没有什么要求，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求一个明白！”

老爷子沉吟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老爷子的这个明白分量着实很重，从检定报告上可以看出监狱方存在重大漏洞和失误：犯人斗殴时，狱警在哪里？犯人手上为什么会有刀具？事情发生后，为什么没有及时为李放止血，导致他失血过多死亡？……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不可思议，让人遐思，让人斟酌。

“大爷，请你放心，这其中的任何疑点我们都不会放过，省市直至中央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现在我们刑警大队已经全面介入，正在认真细致地侦探取证之中，请大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案子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给你们一个交待，给公众一个交代。但现在李放的遗体总不能老是放在殡仪馆，因此市里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先让李放入地为安。”

安然是代表专案组来与李家商谈处理这件事的。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们在一切没弄明白之前，直接将放放火化了事？”

李芹见父亲没有说话，开口质问道。

“我代表专案组来处理这件事，我们是诚心诚意要解决好这件事，所以你们可以提出你们的条件和要求，一切以让李放先入土为安为出发点。只要你们开的条件合情合理合法，我们都可以为你们办到。”

“什么样的条件才算合情合理合法？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没见过世面，不如你们直接出个方案给我们。”

李芹心中有了怒气，言语间带上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