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雪重准备洗碗的时候,兔勉在客厅哈哈一笑,“师父,南哥在下面淋雨玩呢。”
淋雨玩?于雪把碗放下,抹了抹双手,推开窗,果然看到了阿南。他似乎正在呆,跨坐在摩托上,盯着楼下的小杂物房,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雨下得太大,已经将他从头到脚都浇透了,但他看上去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
这个呆子,搞什么!于雪一边在心里暗骂阿南,一边用力清了清嗓子。
这一声刻意的咳嗽,让呆愣的阿南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于雪家的窗户,看见兔勉正兴高采烈地向他招手,示意他赶紧上来。
“这是干啥?淋成落汤鸡了!”
于雪拉开门,将一块毛巾丢到阿南面前。
“对不起,于师傅。”
阿南一边擦头,一边道歉,“我又来晚了,又没能从床上准时爬起来。我可能还没习惯这么早起床。”
“你干嘛要习惯呢?谁让你来的?”
于雪不解,没好气地说。
“霜霜……”
阿南声音弱了下去,“她听我说,你们上坡很费力,就让我每天过来,帮你们推车。”
“每天?!”
于霜这个小人精,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她这是想温水煮青蛙,让我就这么不知不觉接纳了阿南。于雪在心中嘀咕。
“南哥,你干嘛呆在下面淋雨?”
兔勉嘿嘿一笑,问道。
“我走到半路下雨了,也不知道你们在哪儿。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们,也不敢轻易上门,怕于师傅你不高兴。”
也是个呆子!于雪突然觉得,“呆”
才是阿南的本质。那天他脸上的“愤怒”
和“伤心”
都是伪装,就好像戴上了一张面具,突然获得一种身份。这个阿南,到底什么来头?
“别说废话了。”
于雪从房间里拿出一些袁文生的衣物,扔给阿南,“赶紧去厕所,把那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于雪教训阿南就跟教训孩子似的,而阿南倒也乖乖听话,拿着衣服躲进了厕所。
哎呀,比亲弟弟听话。这要是于冰,非得梗着脖子绝不听于雪建议,就湿着拉倒。于雪想到这里,立刻告诫自己,不行,阿南哪能和于冰相提并论,她绝不会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做自己的家人。
阿南把袁文生那件蓝色的衬衣和白色的长裤套在身上,顿时判若两人。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天真无邪,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乍一看去,竟然有几分大哥于风的模样,看得于雪心中一阵唏嘘。实在难以将他和昨日那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联系在一起。只是,这会儿一看,阿南的胳膊上,却没有任何纹身,非常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