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晗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你跟媽在一塊這麼多年,開心嗎?」
喻見生一開始沒吭聲。
「最開始我跟你媽結婚的時候,哪有什麼高不高興的,我們又不能做主,也就搭夥過日子。」喻見生頓了頓,「這幾年倒是挺開心,有種小年輕談對象的感覺,分不開了。」
「那就好。」
喻見生快准狠地下刀,雞血都流進不鏽鋼盆里。
喻晗看了會兒,微不可聞地接上上文:「我也是。」
「什麼?」
喻晗說:「吵吵鬧鬧的,也分不開了。」
喻見生點頭:「過日子就是這樣,哪有不吵架的。」
如譚芬所說,喻見生這些年的脾氣確實好了不少,終於不再像炸藥桶似的一點就炸,也知道照顧家人的心情了。
「好了吧?」喻晗鬆手,「我去上個廁所。」
「去去去。」
喻晗快進入衛生間,門一關就開始嘔。
他全力克制著嘔吐的聲音,並不想被父母聽見,可剛剛那盆雞血還是噴灑在了他的記憶里,在浴缸里、在地磚上。
「嘔!」
嘔吐物的酸味在喉間翻滾,喻晗抵著絞痛的胃,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爬起來。
今天吃早餐了啊。
怎麼還痛呢。
喻晗漱了口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的鼻子耳垂都很紅,但唇色蒼白,難怪母親總用擔心的眼神看他。
喻晗撫上嘴唇,試圖揉出些血色來。
嘴唇的溫度很涼,但吐出的氣是暖的,下巴的青茬有點冒頭了,摸著有點刺撓。
他的動作一點點地緩下來。
賀平秋喜歡接吻。
剛結婚的時候,喻晗對兩個男人的接吻表現得有點抗拒,比上床還抗拒。
但喻晗越抗拒,賀平秋就越硬來。
除了口這件事賀平秋沒強迫過,基本其他混帳事都幹了個遍,什麼奇怪的姿勢,家裡的什麼地點都開發過。
而賀平秋接吻基本沒溫柔過,生氣的時候就會很暴力,不生氣也不溫和,有很強的侵占性。
特別是失去右腿的第一年,喻晗只要注意力稍有轉移,賀平秋就會找存在感,重則不分場合的上床、輕則暴力接吻。
喻晗一開始是真不習慣,有次被惹急眼直接啃了回去,賀平秋直接懵了。
「懵」這個詞用來習慣賀平秋確實不太合適,有點太可愛了,賀平秋大多數時候都不可愛。
不過當時他確實愣在原地由著喻晗啃,身體僵得不像話。
大概是沒想到喻晗會回應自己。
雖然在喻晗這裡不叫「回應」,只是報復。
——就你長了張嘴會啃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