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月小跑过去抱住方静宁。
魏梓兰也抛开白日的不愉快,忍不住跟着落下泪来。
魏梓芊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女子,处处小心,怎么还是这么苦?”
她们锦衣玉食,比她们苦的女子多不胜数,方静宁只是难过,她的表哥啊,为何这样了?
她刚到国公府,是魏琪对她亲热,教她不那么惶惶不安。
小的时候,姐妹们私房话,总觉得世上最好的郎君,也就是魏琪的模样,温柔、体贴、重情……
情窦初开时,她也因外祖母的话,幻想过和这样的表哥长长久久的幸福生活,届时她便不是寄人篱下,而是真的是属于这个家。
情之一字,最是深重。
她已经可以成家,魏琪怎么不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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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国公府都因为魏琪的闹腾睡意全无。
这不是小儿女的私事儿。
二老爷魏志发怒要打他,“混账东西!”
魏琪失魂落魄地躲都不躲。
娄夫人跑过来一把搂住儿子,护在身下,“要打就打我吧!”
二老爷魏志指着她骂:“慈母多败儿!你起来!我今日非要教训他!”
娄夫人抱着儿子不松手。
“把夫人拉开!”
二老爷魏志喝道。
下人们不敢不从,上前去分开母子二人。
娄夫人抱紧魏琪,其间魏琪一直行尸走肉一般。
“闹什么!”
一声极具威严的喝声突然响起。
老国公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进来,走到二儿子面前,质问:“你打他作甚!他至情至性,只是舍不得妹妹,何错之有?”
二老爷魏志能教训妻子,却不能指责母亲,满脸无奈,“他做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旁人如何看咱们国公府?”
“吩咐下去,府里的事儿,谁敢传出去,乱杖打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人都知道,如何瞒得住?”
二老爷魏志苦劝,“咱们倒是无妨,总得为宫里德妃娘娘和成王殿下考虑吧?这逆子犯了错,若是不多加管教,日后难保不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老国公夫人亦有气无处发,被他点着,“我早就与你们夫妻提过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你们推三阻四!若是他们两个订了婚,平南侯府怎会相中静娘?”
二老爷魏志无言以对。
娄夫人低着头,不甚服气。
她怀里,魏琪有了反应,眼神里闪过不甘。
老国公夫人敲了敲拐杖,看着二儿媳道:“若非你们妹妹妹夫去了,恐怕是你们巴巴地贴上去,人家愿不愿意选三郎做女婿还未可知。”
方静宁的爹方灏那是惊才绝艳之辈,若不是福薄,必定前途无量,那时二房就算是国公府的,凭魏琪无功名无爵位,不见得够得上人家的千金。
但这个事实,娄夫人十分厌恶,她晓得不能在此事是顶撞婆母,只幽怨道:“母亲责怪我们,我们夫妻心里也愧疚,可我总觉着那两个孩子是个捂不热的,这么多年在外家住着,永远跟咱们隔着一层。”
“从前他们表兄妹那样好,如今一有了好婚事,便这样不顾情分,任由三郎伤心难过,我这当娘的,心该有多疼啊~”
她说着,捶打胸口,眼泪不停地流。
老国公夫人瞧着孙子丢魂的丧气模样,亦是心疼不已。
“母亲,现在说这些无用。”
二老爷魏志指着魏琪,“是已成定局,国公府本就丢了脸,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再影响声誉。”
老国公夫人沉默。
二老爷魏志直接吩咐:“看好了,不准他再靠近姑娘们的院子。”
他说完,请走老国公夫人,转身去妾室屋子睡。
娄夫人哄着魏琪在偏房躺下,回到正房后,没忍住,砸了一个花瓶。
陪嫁的宋嬷嬷小心劝说:“您小心割了手。”
娄夫人满脸的厌恨,“倒叫她一个孤女捡着一门好婚事,她也配!”
另一头,偏房里,魏琪侧躺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没入发间。
他一夜未睡。